关于自己提拔为副镇长,他没告诉周小容。一个副厅长的女儿对小小的副科级恐怕根本无感,在省城那些衙门里,刚毕业的大学生安安稳稳坐两三年办公室,就能轻而易举混到副科级,再混个几年想进步的话随便找个县下去便能挂副县长的职,没办法,人家高,无须在基层做得那么辛苦。他也没告诉父母亲,主要是怕父亲心理失衡,在部队累死累活当了二十多年兵,到最后才混个营级,儿子工作一年多就是副科级实职,若生起气来,心脏搭桥手术白做了。
周小容怎么了
想到这里他不假思索拨打她的手机,提示已关机;再到qq上找她,等到天黑都没回音。
这可不是她的风格难道出了什么事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十几圈,期间重拨了几十次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想了想终究不放心,又拨打赵尧尧的手机,接通后便说
“周小容怎么回事,手机一直关机”
赵尧尧“喔”了一声,迟疑道“这件事”
“快告诉我”方晟大声道。
“你来,当面说。”她说完便挂断电话。
方晟预感到赵尧尧可能知道原因,说不定周小容反而事先与她通过气,当下毫不犹豫叫了辆黑面的直奔县城。
一路上他愁肠百转分析了十多种可能,大半与周小容身体健康有关,当然也不排除工作不顺心、父亲仕途受挫。越往深处想,越自责对她关心不够工作再忙,每天打电话、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说明内心深处想逃避,不愿面对愈来愈近的两年之约。
如果她病了,我明天就请假坐飞机到碧海去看望,哪怕最终奇迹不再发生,这份心意必须要有
抵达望海小区,赵尧尧正站在门口,见他下车也不招呼径直转身进去,方晟熟悉她的脾气,跟在后面头一次来到她住的房子。
她住在九楼,八十多平米,两室一厅,装修并不复杂但布置得很温馨,粉红和紫色为基调,床、沙发、椅子上到处都是毛绒玩具,屋子里弥漫着沁人入脾的香味。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强笑道,目不转睛看着她。
“坐。”
“唉,我哪里坐得住”
赵尧尧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站到他面前,侧过脸看看墙上挂钟上的日期,直截了当道“小容明天结婚”
晴天霹雳
霎时方晟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全部坍塌他捂着心口倒退两步,卟嗵跌坐到沙发上,双眼空洞失神瞪着对面墙壁。
错了,一定搞错了两年之约还有三个月,九十多天,当初说好必须等到最后一刻的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沙哑地问“她”
赵尧尧不想给他提问的机会,补充道“她请我转告你,说她非常抱歉。”
非常抱歉
他脑中轰轰直响,象要爆炸似的。四年多的感情,曾经的海誓山盟,庄重的两年之约,一句轻飘飘的“非常抱歉”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