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孕棒是两道杠。
余笙得偿所愿。
其实昨天就有结果,但余笙没有告诉他,她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这些天,余笙想了很多。
关于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关于如果真的如愿,留下一个宝宝对江述来说到底是好还是麻烦。那次以后,江述一直很谨慎,她没有机会再用那个办法,她甚至想过,如果不中,就算了,起码陪他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但她成功了。
就像蒋烟说的,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她不再动摇。
江述无比自责。
他想起不久前那晚,他没有控制住自己,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只有一次,不会有事。
余笙小心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江述,我们有孩子了。”
触碰到她的手,江述清醒了一点,他掩掉慌乱的神色,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勉强笑了一下,“怎么没告诉我”
“我想一会说的。”余笙望着他眼睛,“你高兴吗。”
江述薄唇轻抿,停顿几秒,“高兴。”
余笙慢慢抽出他手中的验孕棒,放到台子上,“那洗个手,吃饭吧。”
饺子已经有些凉了。
两人安静吃饭,气氛沉闷,没有跨年夜的热闹,也没有新的小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
曹敬愉打来电话“吃饭没有呢”
江述“在吃。”
“做什么了”
“饺子。”
“我儿媳妇呢让她听电话。”
江述把手机递给余笙,“妈电话。”
余笙接过来,“妈。”
曹敬愉笑意很浓,“笙笙啊,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你爸腿病又犯了,走路都费劲,要不我今天就过去了。”
“我很好,谢谢妈。”余笙心里难受,也有点窝心。
曹敬愉对她是真好,隔三差五过来给她炖汤,偶尔叫她出去一块儿喝茶,吃素,看到限量发售的包包或者衣服也会买给她,完全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刚刚曹敬愉就听出江述情绪不太好,“阿述怎么了,讲话没精打采,小两口吵架了”
余笙忙说“没有,没有吵架,是他公司的事,可能他有些心烦。”
曹敬愉放心了,“没吵架就好,有什么话好好说,他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余笙轻轻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后,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吃,饺子剩了大半,余笙站起来捡碗筷,江述先一步端走,“我来吧。”
深夜,余笙辗转反侧。
江述以为她睡着,已经出门很久,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泪慢慢浸湿枕套。
出生在人人羡慕的世家,好像已经得到很多,但回想起来,她所承受的,不比其他人少,甚至更甚。
自小体弱多病,父母离婚,不到十岁便背井离乡去了地球的另一边,住院吃药已经成为习惯,没有朋友,也不能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每天都在面临死亡。
现在连母亲也没有了。
坏运气再多,也该用完了吧。
余笙很想赌一把。
她起身换衣服,找出一双防滑的雪地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手机出门。
小区的路灯照亮了石板路,积雪未化,路面很滑。
余笙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寻找江述的身影。
她只在小区里找,因为她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江述一定不会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