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两日便换回了那日在光明顶远远见到的那身华服的少女,将手伸到了讲完了自己这十余年经历的范遥脸上。
杨逍险些以为是她不信范遥所说,要将他杀了了事,正想上前阻拦,却忽然看见范遥脸上的刀口像是一条条扭曲盘结的蜈蚣一般动了起来。
准确的说,动的不是他的毁容疮疤,而是他的脸。
在时年的内功作用下,这张脸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复原,直到那张刀口完全消失,那张杨逍格外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杨逍见过医术专精的胡青牛,但生死人肉白骨总归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还从未听过有人能以这样的方式,将人毁伤殆尽的面容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时年那一副天外飞仙的打扮,更是让这番变故显得更有神仙手段的观感。
“专业对口而已,之前也帮一个更加严重情况的人恢复过。”
范遥只是用刀划了脸,刀划的道数多了点,伤口密集了点而已,曲无容却是石观音出手的毁容,两者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我可不是平白出手的。”时年说道,“这个医治的代价,我会找你们张教主索要的。”
张无忌的童年在海岛上度过,他虽没有多少出海远行的经历,却也有种近乎本能地天赋,更不可能忘记他义父所在的岛屿。
不过他在岛上还遇到了另外的两个人。
一个便是曾在蝴蝶谷中见到过的金花婆婆,另一个则是与他一道抵达了光明顶,却因为韦蝠王抓去而失踪不见的蛛儿。
他着实没想到这两人会抵达此地。
而这两个人其实只比他早到了一步而已,但若非他来得及时,恐怕义父就要给他们骗去灵蛇岛上了。
好在,他来的正是时候。
与义父多年不见,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对方的面貌音容,一想到这回到中土便是父母送命,他自己更险些活不到再见义父的一天,张无忌就难免感到一种宿命无常。
又想到他此来是为了打破义父这二十年中都觉得屠龙刀有什么神异之处的幻梦,甚至有可能是让义父回到中原领受应有的惩罚,他更是有种话在嘴边吞吞吐吐的犹豫。
“男子汉大丈夫想说什么就说。”谢逊瞎了眼睛,心却没瞎,如何感觉不到他这无忌孩儿的迟疑。
“我想请义父回中原一行,将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取出来造福天下。”
半个月后,那把王盘山岛石刻上百年传唱的“武林至尊,宝刀屠龙”摆在了时年的面前。
宝物自晦在这把屠龙刀上同样表现得清楚分明,它的刀身有点像是宋缺的天刀般呈现出一种乌暗无光的状态,但削铁斩器如劈柴切纸一般,却是这把锋锐的宝刀可以轻易做到的。
时年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这把长刀上的锻造印记。
明明看不到她的动作,谢逊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狠狠地提了起来。
在时年的手指含着一缕引而不发的刀气按下去之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闷响。
这闷响与一般的刀锋折断的声音大不相同。
那正是屠龙刀断开的声音。
藏在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已经落到了时年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