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一脸惊疑,段怡所言,她又何尝不知
只不过这后宅之中,不是你拿捏我,便是我拿捏你。同样是太师府的嫡小姐,既有那过得趾高气昂的,也有那伏低做小的。
看碟下菜,看碟下菜端看对方是道什么菜呢
以前这段三娘子是个柿子,看着硬挺,可搁上一搁,到底会软的。
可这番回来,这软柿子变了朝天椒,呛人了
江妈妈眼珠子转了又转,心中早已经盘算开来。
今儿个她去顾家,可全都瞧明白了,段怡给顾明睿捡回了一条命来,这顾家再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顾了。可是先前,她待段怡
江妈妈想着,脸色又变了变,有些复杂的抬眼,偷偷地打量段怡。
却瞧见她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正专心致志的削着指甲。路上的马车颠簸,她瞧得心惊胆战的,万一一个不好,段三娘子那嫩如葱白的手指,便要被削断了
这是个狠人
马车里静悄悄地,段怡没有开口,江妈妈不知道怎么开口。
待马车一停,她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抢先一步跳下了车,又打起了帘子,搬来了凳子在那马车跟前,朝着段怡伸出了手,“这乌漆嘛黑的,三娘子小心脚下,让老奴搀着你。”
段怡将小匕首一挽,放回了腰间,吹了吹指甲上的灰,搭着那江妈妈的手,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段家的老宅子,在锦城西南的一条小巷里,占了半巷之地。
北地四方而宽广,而剑南地险多山。这巷子在一处斜坡上,往上延去是一座高山,仿佛在言势,平地而起,直步青云。是谓青云巷。
坐在门前的门房,瞧见马车来了,打着灯笼迎了上来,隔得远远地,便闻到一股子酒气。
段怡皱了皱眉头,“百年清誉”
江妈妈脸上像是开了染坊,她狠狠地瞪了那醉醺醺的门房一眼,冷冷地道,“请他回去,一桶凉水泼醒了。若再有下次,叫人牙子来,发卖出去。”
那门房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江妈妈饶命”
他的声音大了几分,江妈妈偷偷地看了一眼段怡,见她蹙眉,立马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别惊扰了三姑娘。你去厨上吩咐,给三娘子炖一盅参来。”
“要冰糖不要白糖,三娘子不喜欢吃甜的。”
门房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了看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段怡并未言语,随着江妈妈回了自己个的小院子。
她的宅院,在段府的最深处,屋前屋后,都种满了翠竹。在围墙的一角,种了些芙蓉,不过现如今不是开花的季节,是以各处那是一片绿。
“三娘子累了,老奴便不打扰三娘子,只不过明儿一早”
江妈妈躬着身子站在小院门口,并未进来,她话到一般,停了停,复又说道,“明儿个十五了。”
段怡点了点头,“明日备好马车去坟地,你与我同去。另外,放出风声去,就说我要寻夫子。一个武夫子,一个文夫子。”
她说着,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江妈妈,“日后这段府,还是你的天下。初一十五我按卯打点,绝不误事,去京城之事,我也不会再提半个字。”
江妈妈松了一口气,有些谄媚的笑了笑,她短时间表情太过丰富,让脸上的厚粉变得斑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