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么多年,只因为一个人,但这确实是他如今想的。
“流烟”
循沫压着嗓子喊了声,今夜是魔族的庆典,最好的机会。
但约好的时间,门外的马车已经停好,流烟却没出现。
她迈着步子往里面走,层层树木掩映,只落叶的声都能惊起她的一阵心跳。
“小姐别出来”
“她就在这附近是吗”柏言的声音与之同时响起,阴沉沉的,周围应有不少的魔族人。
宴瑟也紧张地屏住了鼻息,她能感受到循沫额上的汗滴从脸颊上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她在哪儿”
少年的声音早已脱离生涩,如今只有不近人情的威严。
路线画了一半,他记了一半,特将人手放的少了将近五成。
他说了那么多,可她还是逃了
流烟死死地瞪住他,她们家姑娘原来笑声是很好听的,从外打猎回来,就像风铃响起来一般悦耳,但自家没了,她家姑娘再没那样笑过。
每次佯装的笑,都让她为自家姑娘委屈。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姐待你那么好,她教你识字,教你练功,你却杀了我们采羽的人,你不得好死”流烟在少年阴鸷的眼神下,双腿都抖得厉害。
“既然不说”他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拔了她的舌头。”
魔族人下手极重,特别是对采羽人,一刀就割掉了舌头,涌出的血填满了她的整个嘴巴,看着像喝了一缸的血。
“还不出来吗”
循沫捂住嘴巴,绝望地靠着墙,她只能小声抽泣。
流烟最怕痛了,最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姑娘姑娘的叫,她想,她一定要逃出去,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她只要不被抓到,流烟对他来说就还有价值。
悲伤和无助席卷了她的全身,夜半月凉,她最终还是逃出去了。
没上那辆马车,她走了偏路,是小狐狸告诉她的。
其他的路都堵死了,只有这条极少有人知道。
小狐狸以前总偷偷溜出去玩,对小道的敏感程度高于常人。
小狐狸在她走之前,拉着她的手抽泣,感谢她收留了仅剩的狐族。小狐狸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她不想走也不愿走,狐族还有一样神器未出世,他暂时不会杀她。
循沫是这世上仅剩的懂她的人,她们都是受害者,而此刻那个伤害她们的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全城搜捕她
她遮着脸,买了一匹快马,依旧没有走大路。
今夜的场景,她曾在心里预演过千千万万次,等到天边的第一抹朝阳出现在山边上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她从马上摔下,清晰的痛觉让她挤出几滴眼泪,宽广的草地代表着自由
但流烟却为她的离开,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没有谁的命会比谁高贵,她欣喜的同时,心里一阵抽痛。
她拿到了慕柳的消息,他没死,信任不在,但共同的敌人让她不得不去找他。
循沫再次跃上马背,望着东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