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勾起唇,声音柔和几许“影影。”
他走过去,礼数周到地朝商母请安“小婿见过岳母。”
以往,唐言每次来商家主宅,都会受到商父商母的热情招待,可这一次,尘影只是抬头淡淡瞧了他一眼,商母也只微微颔首,“姑爷来了,还不给姑爷看座。”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姑爷,要不是怕女儿和离之后过得不好,商母真想请唐言出去。
唐言很能忍,仍然挂着得体的笑意落座,尘影却不想多见到他,落下笔道“唐言,你这次来是签和离书吗”
唐言笑意一僵,有些不悦尘影再提此事,但他并不好发作,只微微黯了眼眸“影影,我说过我不会和离。”
唐言容貌英俊,他一黯然,那位白姨母可就心疼了。
白姨母嗔怪地教导尘影“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一来就提和离夫妻难道还有隔夜仇吗”
尘影记得这位白姨母,之前商尘影的家财全被唐言吞并后,商尘影痛不欲生。这位白姨母作为一个“明眼人”来劝导商尘影。
她说,谁叫你招了个有本事的男人男人谁没点野心言谈之间,就是让商尘影继续给唐言做贤内助。
尘影懒得听这种话“姨母这话说得好奇怪,姨母也这么大人了,难道不知道连衙门都允许夫妻和离、乃至义绝前朝女子若主动朝夫君提出义绝,还要受三十大板,这样的酷刑,尚且有女子要去义绝逃脱火坑,她们得是受了多少苦怎么在姨母口中,就是一句轻飘飘的没有隔夜仇”
“姨母家也做生意,消息闻达,怎么倒像是连这些都不知道生意人消息闭塞可不好,对生意不利。”
白姨母一噎,做生意的都比较讲究,哪里喜欢听人说自己生意不利,可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尘影。那些消息她当然听过,可是听过就忘了。
白姨母道“你这孩子”
她觉得尘影今天冷淡又牙尖嘴利,不大好相与,干脆扭头和商母道“雪娟,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她婆婆做得确实不对。”
商母点点头,这话倒还中听一些。
哪知白姨母话锋一转“可是影影已经回家两天了,你家姑爷也亲自登门致歉,男人能做到这份儿上不容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唐言在一旁微笑,他也发自内心认为白姨母说得不错,但唐言还是做了面上功夫“姨母谬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尘影在一旁冷冷道“的确是你应该做的。唐言,你有什么不容易的我在别院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给你娘请安,晚上人人都睡了我要给你娘守夜,我累病了你娘还要骂我伺候得不够诚心。”
“而你呢你只是坐着马车到我家来轻飘飘道一句歉,既没劳心也未劳力,你有什么不容易的”她又问白姨母,“姨母,你是我的长辈,照理比我懂得多,我也想向您讨教一下,唐言不容易在哪里”
这
白姨母被当着全府那么多人的面诘问,有些下不来台,她真觉得男人弯腰不容易。
可白姨母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话来证明唐言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