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臂骇人至极,倒不似那荒宇寺的佛陀一般,血肉干枯,却好歹包裹着一些白布条。
然而此刻暴露在两人眼前的手臂,非但骇人不说,令人看了还十分作呕。
这手臂倒是粗壮,有血有肉有骨头,大臂倒是还跟普通的手臂无些区别,筋肉紧绷,充斥着力量美感。
而那小臂却是另一番模样了,白森森的臂骨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不说,些许溃烂的血肉,竟似黏贴在骨骼上一般,乌黑的血水,则顺着那一缕缕腐烂干黑的臭肉上,砸在地上,小臂与大臂连接处,则还有一息筋肉,勉强维持着关节的灵活牢固。
岁月静好安逸闲散的时光里,若是突兀地伸出这样一条手臂,便是胆魄强大之人,也难免会有些许心悸罢!
那手臂径直向着于尊的喉间锁去,雪琪儿神色一惊,方要出手,于尊手中的那柄弯刃,却率先迎了上去。
锵!
那弯刀倒似是砍在了一条玄铁上,震得于尊手臂都有些酥麻。
只不过此刻他手中提着的那把弯刀,却并非凡铁,他的握刀的手指虽有些松动,然而弯刀倒似是有意识般,硬生生的镶入手臂之中。
随着弯刀的镶入,那条手臂竟流出几滴金液,那金液十分夺目,啪嗒一声砸落在地上,那地面竟颤抖了几分,倏尔一棵泛着金光的小树苗,竟破开了土坯,冒了出来。
滋!滋!滋!
却仅仅过了一瞬,金光烁目的小树苗,竟直抵长天,眨眼间成长为一颗足有千丈之高的巨树,而那刺耳的滋滋声,则是巨树根脉向外延伸时的跫音。
于尊一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那棵金光闪烁的玉树,心底则嗟叹:“还真如琪儿所述那般,这迷雾中当真发生了诡事”。
而此刻,雪琪儿眸中却烁着一丝异彩,她倒不像于尊那般悸动,她紧紧地盯着那条手臂,而插在那条手臂上的弯刀,则在欢畅的吸着手臂中流出的金液,这一幕确是令雪琪儿心底久久难以平静,她低忖道:“难道这就是当年父亲所言的异种血脉?”。
那手臂因圆月弯刀的强烈吸力,倒是滞住了,一瞬后,那原本粗壮的手臂,竟变得枯槁干瘪了,又过了一刻,那手臂上的血肉竟渐渐地化为了尘屑,秋风一紧,那尘屑似金沙般,从那手臂上凋谢而下。
咔!咔!咔!
怎奈得只剩下了白骨的手臂,仍旧在试图摆脱弯刀的束缚,那臂骨倒也是稀奇,竟散发着淡淡的玉光,看似白森森的,但其中流淌着一股淡金色的液体,雪琪儿皱了皱眉,低忖道:“看来那条手臂内的异种血脉,并非它本身所有”。
啪嗒!
那臂骨碎开了,与之相随的,隐在迷雾中的整具躯干,竟被野蛮的源天刃一并吸扯了过来,那躯干一半呈骷髅状,一半则血肉模糊,那半边骷髅还沾染着些许金色粉末状物质,劲风一扫,那金粉洒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似隐在云雾中的点点星辰般,煞是耀眼。
而剩下的那一半模糊的血肉,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枯槁继而干瘪,一刻后,那血肉之躯亦如方才那半边残躯一般,变成了一架完完整整的骷髅,而森白骨骼内流淌的淡金色液体,亦在瞬间便源天刃尽数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