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绶就在罗智左后方站着,听得他言辞铿锵,只觉有些无聊。
韩陌在京城确实没落下什么好名声,苏绶对他印象也不好,但若说他没有建树,苏绶却无法苟同。
这些年经由韩陌揪出的贪官污吏还少吗光是京畿周边县衙,就几乎被他撸了个遍,而且一拿一个准,哪个不是朝堂的祸害
换句话说,要是他当真乱来,还能轮到今日他罗智再来告状都察院里头没有眼亮的人满朝堂找不出个眼亮的人皇上和太子也都看不见
也就他罗智能睁眼说得出这瞎话。
“皇上,韩世子在外求见。”
正说到这里,太监常思就走到御案旁侧禀了这么一句。
镇国公扭头望外,顿时愣道“他来干什么”
皇帝把杯子合上“来就来了。嚷嚷什么”然后朝门口招招手“你进来”
韩陌听到了,恭身走进来,在大殿之中目不斜视的行走姿态,倒颇有几分他老子镇国公的气派。
当年皇帝还是亲王时,在潜邸遭遇刺杀,大火蔓延了整个王府后院,时任其侍卫的镇国公正好在府上等待妻子分娩,闻讯后不由分说,单枪匹马杀进去,把中了暗箭的皇帝从锁住的厢房里带出来,自己烧得眉毛胡子只剩了一半,衣裳也烧剩三分之一,至今耳朵脖子后我还留着片疤痕呢,但皇帝却被护得安然无恙。
当然,韩家本来就是武将之家,镇国公的祖父也是朝中的三品将军,不然镇国公也没资格入选侍卫。
说起来,那被锁住的厢房,还是苏绶的父亲、曾祖爷的长孙苏觅打开的。这件事也曾让苏家在大周史上记了一笔。
可是短短几十年过去,苏家祖传技艺竟沦落到无人支撑的地步了,苏绶心底发虚,虚到他不得不把心思调动到眼前事来保持镇定。
“臣韩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陌跪地山呼,十六七岁的少年,声音也是清朗有力的。
镇国公看样子很是不愿意他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含着三分愤怼看着他。
皇帝道“你来得正好,兵部郎中罗智正告你诬陷他,你怎么说”
韩陌回道“回禀皇上,袁清被谋杀一案还未审理完毕,臣早就向大理寺递交过人证,证明罗智与袁清之妻何有苟且之实。如今凶手未曾查明,罗智仍是最大嫌疑人,他状告臣,不过是倒打一耙罢了。”
“皇上只有人证,岂可算数况且,他就是伪造几个人证出来也不是难事如今京畿内外,谁不知道韩世子素有恶名受他欺压的人还少吗他胁迫几个百姓替他做伪证,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罗大人这么说可有凭据要是无凭无证,那你就是当着皇上的面在诬陷我了”
口口声声告他无谋杀证据的罗智,竟忽然被他反将了一军
但他不甘示弱“那你拿着个空箱子谎称有火药机括还有证据,逼迫苏大人解锁又是怎么回事苏大人也在此,先前你是如何凭那个所谓的证据逼迫苏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苏家在大周素有清名,你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命他们不顾安危强行破锁,敢问,你韩陌可曾把朝廷命官的性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