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大的男人干重活,力气小的妇人就干点轻活。
中午社员们不回家去吃饭,直接在岸边生起火,人围坐在一起烤红薯吃。
珍珍和三个与她年龄相差不多的年轻妇人围坐一起。
其中有两个便是昨天在村头与她打招呼的红梅和翠兰,剩下一个叫秀竹。
四个人坐在火堆边烤红薯。
红梅手里捏着一根干枯的小树枝,扒拉几下柴火堆,看向珍珍说“珍珍,侍淮铭走了五年没有一点音信,侍大娘没提出让你改嫁吗”
珍珍不想说这事,微微抿一下嘴唇道“我不想改嫁。”
红梅盯着她,“你傻呀”
珍珍笑笑,没再说话。
翠兰在旁边也压着声音说“珍珍,如果侍大娘同意的话,趁着现在还年轻,你赶紧再找一个,可别耽误了。守寡的日子不容易过,你得为自己考虑。淮铭再好,那也回不来了呀。”
珍珍还是没说话。
红梅又说“我说你就是个没福气的命,让你嫁了侍淮铭那么好的男人,你也压不住这命,凑合着再找一个得了,总比你守寡强。”
珍珍低眉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柴火,出声道“我喜欢守寡。”
红梅、翠兰、秀竹“”
片刻,红梅嗤笑一下,“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
珍珍还是盯着火苗,“我听得懂啊,你在说我命硬克夫嘛,配不上好男人,过不上好日子。”
红梅“”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干住了。
翠兰和秀竹也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翠兰拿树枝扒拉柴火堆,把最先烤熟的红薯扒拉出来,拿干树叶包了送到珍珍面前,对她说“珍珍你先吃。”
珍珍没多客气,伸手接下来。
她拿着红薯正要剥皮,忽听到一声震天喊“婶子三婶”
河岸上的社员都听到了声音,转头去看。
珍珍拿着红薯也看过去,只见侍丹玲背着书包,疯了似地往这边跑。
她一边跑还一边举着手在风里摇,手里拿着个黄色的东西。
珍珍站起来,往侍丹玲面前迎过去。
等侍丹玲跑到面前,她看着侍丹玲问了句“丹玲,怎么啦”
侍丹玲扶着膝盖喘粗气,喘了好一会出声说“婶子,我三叔我三叔”
她三叔
珍珍微歪脑袋看着她。
队里其他人听到她的话,也都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侍丹玲缓了一会气息直起腰,撑足了气,眼睛里闪着璀璨的水光,声音清亮带着颤音说“婶子,我三叔他没有死他来信啦”
什么
珍珍蓦地愣住,看着她眨眨眼。
河岸上的其他社员听到这话,也瞬间愣住了。
侍丹玲眼睛里的眼泪汪汪往外冒,颤音里有了明显的哭腔,更多的是兴奋,“婶子,是真的,我三叔不仅没有死,还当上了团长他现在是军官了”
“咚”
珍珍手里的红薯脱落,砸落在脚边的枯草叶上,咕噜噜滚几圈,躺在草叶中间。
珍珍愣着眨眼,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全世界只剩自己“怦怦”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