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生不管养,还想沾光,不要脸”
不要脸的老侍正迈着老胳膊老腿往前跑。
一个不小心脚下被沟坎绊到,“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疼得“哎哟”一声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钟敏芬已经追上来了。
她挥着擀面杖直接往老侍身上招呼,一边下狠手打一边咬牙切齿道“你还敢回来你还敢回来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你回来的”
老侍嘴里没别的声,连声叫唤“哎哟哎哟”
看热闹的人全都不管,任凭钟敏芬打他。
毕竟都年纪大了,怕钟敏芬把老侍打出好歹来,陈青梅和珍珍过来拉住钟敏芬。
钟敏芬也打得解气了,没再继续动手,大喘着气恶声说“你给我滚”
喘一会,又接一句“再敢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老侍被打得浑身骨头要散架。
他嘴里还哎哟叫着,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钟敏芬这个疯了的样子,他是不敢再多留的,站起来连忙走人。
带着伤灰溜溜走到村头。
心里不解气,啐着口水骂“老泼妇老悍妇疯婆子”
原以为二十多年了能改一改她的性子,没想到老了比以前更疯更泼悍
要不是听说侍淮铭当了军官,八台大轿去抬他,他都不回来
侍家灶房里,钟敏芬握着擀面杖在桌边坐下来,仍在喘粗气。
怕她气狠了伤身,珍珍忙倒了碗水过来,帮她抚背顺气。
珍珍这会已经猜出来老男人是谁了。
林家和侍家关系好,所以侍家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一些的。
陈青梅不知道,这会还疑惑着。
以前提到侍淮钟的亲爹,钟敏芬都会直接说已经死了,她也就一直以为侍淮钟的亲爹早就死了,结果没想到突然又冒出来。
她好奇问“那是丹玲的爷爷娘你不是说他早就死了吗”
“是死了。”钟敏芬喘着气恨恨道。
说完她放下擀面杖,端起碗来喝上一大口水。
放下碗,又气息起伏着说“他不是丹玲的爷爷,也不是淮钟淮霞和淮铭的爹”
看出来钟敏芬是恨毒了老侍。
陈青梅没再继续往下问,抬起目光朝珍珍看了一眼。
但钟敏芬似乎有了说往事的欲望。
心里的气慢慢消解下去后,她缓着气息开口说“他确实没死,只是我一直以来都当他死了。当年淮铭才四岁,他在镇上勾搭了一个唱戏的,把人带回家里来了,说是来家里给他做小的。带回来后,他就成天腻在那贱蹄子的房里。”
说到这,钟敏芬忍不住又要开始生气。
珍珍给她抚背,她片刻压住了,又继续说“那个骚蹄子比我小,说话细声细语的会勾人,孬种侍大富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我是气量小,容不下他们。有一天晚上他们在房里干好事,我实在没忍住,抄了擀面杖冲进去把他们打了一顿。一丈长的擀面杖,被我打断成了三截,当时就应该打死这对狗男女”
听着钟敏芬讲,珍珍和陈青梅都屏着气不说话。
钟敏芬端起碗喝光剩下的半碗水,“侍大富说我是泼妇悍妇,我还真就是。他怕我娘家不敢休了我,又怕我再打他,就带着小老婆跑了,去了赵城镇。赵城有他家的亲戚,他带着小老婆在赵城安家落户,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想这样躲开我,但我后来还是气不过,又抄去赵城打了他们两回。”
听到这里,陈青梅小声接了句“娘,你真厉害。”
钟敏芬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我不厉害我得被那两个狗逼欺负死好在我身架子大力气也大,侍大富他打不过我,不然吃亏的八成是我呢。”
说着她深深吸口气,语气仍硬,“遇到这种男人是我命苦,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他在外面挣的钱,一分没往家里送过,全养了他的小老婆和他小老婆生的孩子。现在淮铭有出息了,他知道回来了不要脸的下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