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而是爱困住了自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破身子,她无力吐槽一句,缓缓坐了下来,定了半晌后睁开眼睛,眼前恢复一片清明。
日落黄昏,殿下的情毒要发作了吗
裴琛不敢想,旧时的回忆涌入脑海,低沉的声音、痛苦的神色、挣扎的双眸一瞬间,她想去掐死裴铭。
然而她不能,裴熙还没有出生,她不能毁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不知枯坐多久,外间暮色四合,婢女们请她入席吃晚饭。
皇甫先生也在席上,正与溧阳说着时事。
暮色沉沉,万籁俱寂,轻纱笼罩的灯火朦朦胧胧,裴琛喝着酒,听着皇甫先生说朝上的事情。
她想到了太后的话江山为聘。
说了不知多久,皇甫先生离席走到溧阳眼前,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手腕,顺势搭上脉搏。
不知是酒液作祟还是溧阳情蛊发作,她的面上浮现一层红晕。
皇甫先生面上的笑意淡了些,频频蹙眉,下意识看向裴琛“是你给殿下下毒”
“皇甫先生怕是喝酒吃了自己的脑子。”裴琛没好气的怼过去,语气不耐,“若是我,我还会在这里”
“先生,你退下吧,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溧阳收回自己的手腕,语气不变,耳朵却如滴血一般通红。
一眼看过去,皇甫仪便明白,主动退下去,临走前意味不明地看了裴琛一眼。裴琛坦然,勾了勾唇角,露出幽深的笑容。她也曾做过皇帝,如何不知臣下的心思。
一笑间,皇甫仪离开,裴琛转眸看向溧阳,思索一番后撸起袖口的手臂,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下尤为清晰。
肌肤白得亮眼,裴琛痴痴地笑了,左手慢慢地摸向腰间。腰间匕首被徐徐抽出,匕首锋芒,轻轻一碰,血流如注,鲜红的血拼命从皮下涌出,红得鲜艳。
溧阳惊恐,右手紧握着边缘,“你会死的。”
“死不了。”裴琛看着血将碗底包裹,渐渐地装满碗口,她松了口气,“殿下不爱我,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禁锢殿下。”
溧阳头晕目眩,整个人如被架在火上炙烤,熟悉的痛楚让她恨不得自尽了断。可那抹鲜红的血让她愧疚让她无地自容。
裴琛将配制好的药放入血碗里,“六月初八的时候殿下让人去熬药吧,我就不带药粉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十七岁的女孩抿唇微笑,两颊可见小小的酒窝。
溧阳痛苦的闭上眼睛,火从随着血液涌动般开始朝外迸发,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索性不再言语,眼睁睁地看着裴琛端着药朝她一步步走近。
灯火朦胧,花厅内光线黯淡,溧阳看着走来的女孩似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裴熙、是裴熙。
裴熙长大了
忽而一股清冽的泉水滑过喉咙,浇灭了周身的欲火。
溧阳昏昏沉沉间忽而又看到了裴熙,裴熙在她的门外吹笛,笛声悠扬,却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搅得她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