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敖“对,这些田地就有近二里路宽。”
卫媼不由得朝四周看去,身后西北和东北方隐隐可以看到低矮的房屋,“是那些人的地吗怎么种这么远”
嘟嘟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长君,仿佛在说我看你这次怎么回答。
“阿母,一亩地也就见两三石粮食,不多种点,交了税收还吃什么啊。”卫长君猛然想起他来山边的目的,“青弟,陛下有没有说过我在哪儿种粮食蔬果”
这点极为重要,嘟嘟顾不上看卫长君为难。
公孙敖指向南边“院里啊。”
嘟嘟怀疑它又中毒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呢。亦或者说不愧是汉武大帝,有想法
卫长君“院墙高近两丈我还能看到屋顶,想必屋子不矮。外圈有高高的院墙,里头有房屋遮挡,还能照进多少太阳”
从未种过庄稼的卫家一众和公孙敖不确定了。卫媼更是担忧地问“那怎么办”
卫青忽然想起皇帝陛下问过他家多大“大兄有所不知,这处院落长宽各五十丈,跟平阳侯府的外墙一样宽大,但里头的屋子跟咱家一样,正房宽五间阔两间,东西各四间偏房和一个小院,长宽总得不过十来丈,挡不了多少太阳。”
那也不行啊。嘟嘟迅速飘到卫长君眼前,再大也是院子,院子属宅基地。快问问卫青,屋后这百丈宽,东西向得有两百丈长的空地能不能用。
卫长君也看上了院子后头这块地,“公孙,院子后头这片空地留做什么”
公孙敖下意识说“不做什么。”
卫长君觉着他没听懂“不是用来种田建房”
“谁来这儿啊。”公孙敖笑着说出口,意识到往卫长君伤口上撒盐,尴尬地敛起笑,“我的意思是”指着及膝的荒草,“这里头有很多碎石头,除了草什么也不能种。离秦岭过近,唯有这么高的院墙能防住野兽。可乡野之中有钱盖这么高院墙的早搬去城里了。这里冬天冷,夏天虽然凉爽,可蚊虫极多。又无左邻右舍。也只有卫兄清修之人耐得住这种寂静。”
嘟嘟忍不住提醒,说正题
卫长君试探道“要是我把这片空地收拾出来种大豆高粱,是不是得请示陛下”
卫青“同长安县县丞说一声就行了。”
公孙敖接道“以前荒地无需上报,谁开垦出来便是谁的。如今划为上林苑,陛下兴许在此建园林,还是慎重为好。”
卫媼“依我看算了。离秦岭这么近,在外头种再多也不够野兽糟蹋。”
公孙敖和卫青下意识看卫长君。卫长君道“野兽也怕人,不常下山。也就青黄不接的时候野猪下山觅食。在田边设几个陷阱,野猪吃了亏就不敢来了。”
卫媼不懂就找卫青。卫青也不甚懂,就找公孙敖。公孙敖觉着卫长君一直在平阳侯府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通往皇城的驰道两侧有沟渠和树木,日日有胆大的皇亲国戚穿梭,也没吓退猛虎。
公孙敖也听卫青说起过,他大兄时日无多。在家舒适安逸只能等死。在此危险重重却有一线生机。
“卫兄所言极是。野兽聪明也不如人精明,野兽力大,人有利器。再者说了,以后也不是卫兄一个人在此,总要买几个奴洗洗刷刷。有他们守护,猛虎到门前也不怕。”
卫媼决定回头给她长子挑几个男奴,男奴力大,“那先过去看看。”
道路崎岖,卫长君接过呼呼大睡的小霍去病,叫两个幼弟扶她一把。
长安城在北,大院坐北朝南,所以从长安过来的他们一直在大院北端。行至南墙,又豁然开朗,院墙南边也有一片空地,跟北边那片荒地差不多大。
卫长君问“这院子是不是位于这片荒地正中”
公孙敖“东西向不是。院墙西边也就二三十丈荒地,东边得有七八十丈。听负责此事的中大夫道,陛下担心离东边的子午栈道过近,开春后来往客商扰到卫兄。”
其实卫长君无所谓,可他既然打着清修的幌子就要做戏做全套“青弟,改日替我谢谢陛下。”
卫青颔首应下,带着家人朝正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