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解释不了,只好糊弄地说“说来话长,你问这么多,曾先生生气哦。”
张乘晚哼了一声。她是嘲笑应隐没进到圈里,到底是不懂行又不识货。今天这满满一场子的人,谁不是冲着那个男人来的曾蒙要是在,别说生气,还得拉着她一块儿去嘘寒问暖聊家常。
“你认不认识商邵”张乘晚问。
“有一次宴会上,被人指过。”应隐随口回道,“他站得远,一出场众星拱月的,我没看清。怎么”她站直身体,有些诧异地问“他今天要来”
“老天,你真是来凑数的吧。”张乘晚奚落她。
应隐愣了一下,再度看了圈场内,衣香鬓影,柔美灯光下影影绰绰,她一一很快地扫视辨认,最终在商邵脸上停留了数秒。他看上去跟陈又涵很熟,正在他的引荐下与旁人握手谈笑。
应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得过久,只注意到他左手抓提着透明威士忌杯,姿态散漫得如同是提了一杯星巴克,一贯沉冷的脸上有了些微笑意,是商务的、温和周全的,也是点到为止的。
他看上去,对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游刃有余了。
“到底有没有他”张乘晚不耐烦催促。
应隐收回目光“没有,他长得很普通的,我都不太记得了。”
忘了是在谁的婚礼宴席上,现场也是名流云集,歌坛天后也不过就是个压轴的表演的添头。应隐是跟那位新娘大小姐有些闺中交情,才当了座上宾,但离主桌还是甚远。那时人头攒动,热烈的氛围忽然人人噤声,又克制地窃窃私语起来。身边有人撞她胳膊,呼吸都发紧“喂,商邵啊”
应隐抬眸瞥了一眼,目光越过重重人影,见到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他们个个看着都很“富贵”,居中的那个很是其貌不扬。她一眼认定,剥着虾兴致缺缺“还挺普通的。”
张乘晚这才意识到她不牢靠,“啧”了一声“口口声声豪门通,连个人都认不全,就这样还想嫁豪门从你眼前走过你都把握不住机会”
应隐咬了下唇,被大花前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倔强道“反正不是陈又涵身边那个。”
张乘晚倒也不急,心里腹诽道,这商家是低调过了头,虽然部分产业已经交给长子长女打理,但两人还是鲜少抛头露面,新闻发布会上,多由公司高管或父亲商檠业出席。商家五个子女留下的影像资料甚少,直到二公子商陆进入娱乐圈当导演,才算是多了点曝光。
又有几位富商前来攀谈,两人应付了一阵,张乘晚将话题移到宋时璋身上“你的宋先生怎么去照顾小妹妹了”
应隐早就发现阮曳跟宋时璋在一起,心底平静如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她是跟宋时璋真真假假周旋了些日子,但并非有真心,不过是看宋时璋是个离异的,身份地位又够格,才借他来挡一挡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整个圈子都知道影后应隐想嫁豪门,又心高气傲。可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拜金这件事上,越是心高气傲,就越是会招惹脏东西。
让清高的堕落,让心高气傲的洗脚,让眼高于顶的卖笑,是这圈子里富人们乐此不疲的游戏,且自身越不堪,就越要摘月亮。这些年,什么中年发福的、在外面养了三个四个的、年过六十的,仗着自己有些钱,都来觊觎她、试探她。
这些臭水沟,得罪是得罪不起的,她一个小小演戏的,贵为影后又怎么样拍一部戏几千万又怎么样上了局,不过端茶倒水,走过场似的被夸两句明艳动人,听着黄色段子也只能忍气堆笑扮纯真。
厌烦,只能用宋时璋来当当借口。
应隐难得说心里话,此刻对张乘晚说了“我不想假戏真做。”
她对宋时璋是假戏,宋时璋却令她看不透。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且总是来得那么不合时宜。
应隐确实有些怕了,怕玩脱。再怎么说,宋时璋是圈内有名的出品方,又是她公司辰野娱乐老板的好友,她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
张乘晚了然笑笑,叹声气,一番粤语娇嗔婉转,不知是感慨还是挖苦“傻女,别人都是装清纯真拜金,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