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芙抱着膝盖,紧闭着的眼睫止不住地频颤。
如果知道她要个相机会引出这么多无休无尽的纷争,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一小片热湿氤氲悄悄她膝盖上的轻薄面料,岑芙缩在床角,许久都没抬头。
岑芙曾经无数次的梦想过。
梦想自己只是某个独生家庭的,妈妈爸爸都爱的孩子,哪怕这个家穷一点,普通一点
返校上课,上午上完三节课比他们上四节的早解放,岑芙肿着一双眼睛从四楼走楼梯下去。
正巧身边都是同班的,人比较多。
在二三楼的交叉层,岑芙一低头就瞟见了捏着两本书往上走的许砚谈。
他身边有个没见过的男同学,正在和他说话。
岑芙瞬间低下头,可是她知道许砚谈已经看见她了,并用深邃的眼神有意地对她露出一抹引。
引她过来跟他打招呼。
她低着头若无其事地加快步子,绕过众多人溜边迅速与许砚谈擦肩而过,跑下楼梯。
岑芙只能尽可能躲着许砚谈,不管是不是她的错觉,许砚谈但凡对她露出半点越线的兴趣,对岑芙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因为只要他对自己有兴趣,那么她就会成为岑颂宜的敌人然后成为妈妈的眼中刺。
她笃定许砚谈那种人对别人的兴趣撑不过多久,所以只要躲着,不常见面。
她这么无趣又没任何吸引力的人,会很快让他感到无聊的。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以后,岑芙掏出手机打开和他的微信,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一激灵,赶紧抢先把话堵死。
butterfy我不是故意不理你
讨厌说话
岑芙赶紧打字回我待会儿有急事,来不及打招呼了抱歉,下次见补上。
过了三十秒,对方发回一条消息,岑芙看见,紧张的神情直接顿在脸上。
讨厌说话别急着塞我话。
讨厌说话我是问你,眼睛怎么肿了。
然后,他发来一条语音。
岑芙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胀的眼皮,在教学楼下靠边站,控制好手机的音量,贴在耳边小心翼翼地点开。
语音里的背景音留有在教学楼走廊的略微吵闹,许砚谈语气里带着几分嘲笑,依旧是好听又随意的低声嗓子,结束的字尾音拖长又上扬,听起来像个纨绔哥在调戏看上的小姑娘“昨晚上躲哪儿偷摸哭了”
心事被戳破,岑芙烫手般的挪开手机听筒,在无数人略过的路边红了听声儿的那只耳朵。
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长相也不出众,又有眼镜的遮挡。
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注意到了自己浮肿起来的眼睛还有偷偷崩溃过的心情。
明明是那么轻浮一个人。
岑芙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嘴角,把手机收起来,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butterfy我才没哭,只是早起浮肿。
之后的事似乎都随着遇见许砚谈之后好转了,当天周五要回家,出了校门发现爸爸竟然来接她了。
她上了车,爸爸把一台新的小巧的新款微单相机递给她,粉白相间的,似乎是最近的网红款,拍照录像功能兼备,还有单独配的镜头,价格应该不便宜。
岑芙被惊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上课需要用吗,拿着吧。”岑康发知会司机开车,对女儿露出一抹笑,又嘱咐她“装包里,回家别让你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