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岳听到宫女的话也不生气,而是转身走向了玉芙宫的偏殿。
玉芙宫的偏殿只有三间屋,背阳常年不见光,阴暗潮湿。以前他们母子就战战兢兢地生活在这方天地中,一言一行都要看人脸色,说是主子,其实比底层的宫人好不到哪儿去。
刘子岳望着房子里简陋又熟悉的摆设,无数的回忆慢慢涌上心头。
在偏殿站了一会儿,刘子岳走了出来,对一旁伺候的宫女道“杨枝,大哥、二哥他们要为我践行,正在酒楼等我,你向娘娘通禀一声,我要前去赴约,先告辞了,请娘娘多多保重。”
“诶,平王殿下”宫女哪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啊,连忙追了上去。
可惜她速度没刘子岳快,等追到玉芙宫门口时,刘子岳已经走远了。她气得直跳脚,对两个看门的太监骂道“你们怎么就放平王走了呢娘娘还等着他呢。”
两个小太监也很冤“杨枝姑姑,没有娘娘的旨意,小的们不敢拦平王殿下”
一群不知变通的东西,杨枝气恼地转身,赶紧去向舒妃汇报此事。
刘子岳出了宫就直奔福祥酒楼,他来得比较早,坐了一会儿,晋王几人才先后到。
吴王大剌剌的,坐下就说“七弟今日做东,怎不去你府上聚聚这酒楼终归是嘈杂了些,没你府上自在”
刘子岳连忙赔不是“六哥多担待,我那府上现在人手紧,乱糟糟的,怕招待不周。若是六哥哪天去了南越,弟弟我一定做东,让六哥宾至如归”
吴王听了直皱眉“拉倒吧,南越那种鸟不生蛋,遍地都是蛇虫野兽的地方,我才不去呢,也就七弟你想不开,偏偏要去那等荒僻地方。”
“六弟,你去看看二哥怎么还没来。”燕王咳了一声,开口支开了他,然后苦笑着对刘子岳说,“六弟他口无遮拦的,七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刘子岳笑呵呵地说“六哥当我是自己人才说真话,咱们兄弟之间说话一向如此,三哥不必担心。”
晋王跟着点头“六弟七弟关系一向最好,三弟你们读书人的通病就是爱想太多。”
倒衬得燕王有些小题大做,太过护着胞弟。
不过燕王也是个沉得住气的,脸上笑容不变,一副受教的样子“大哥教导得是,难怪父皇一直夸你有长兄风范,让咱们兄弟都向你学习。”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可坏在太子刚好踏进门,好巧不巧地听到了这番话。
刘子岳看到太子眼底晦涩的目光就知道燕王肯定是发现太子到了,故意说这话的。
他们几个兄弟谁不知道太子心眼小,非常忌惮几个成年的兄弟,尤其是身为长子屡屡得延平帝赞誉的晋王,更是被太子引为平生大敌。
说起来,太子这个活不好干,干得太出色了,要惹皇帝忌惮,干得不行吧,又要遭皇帝嫌弃,后面还有一群兄弟随时插刀子,整日活在惶恐不安和猜忌中,万一皇帝是个老寿星,那等待更是遥遥无期,在这种高压环境中迟早要变态。
据史料记载,从大秦到清,受封太子能顺利登基的还不到一半,其他的大多不能善终。
这不,太子刚一来,燕王就给他下套了,故意挑起他与晋王的争端。刘子岳再次庆幸自己要跑路了,不用天天跟这些家伙斗心眼。
“二哥,你总算是来了,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弟弟我谢谢哥哥们这些年来的厚爱和照顾,此去南越,不知道有生之年咱们兄弟还能不能聚首,我先干了”
刘子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气氛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