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木屋之中,有水气蒸腾,散发淡淡药香。
一名少年浸泡在浴桶里,眉头紧锁,闭着双眼,还算清秀的面庞,此时满是痛苦之色。
一只芊芊玉手拿着毫针,小心翼翼的刺在少年背上,就听玉珠落盘般的清脆声音响起:“秦卓,你忍着点,这次我试试新的穴位,或许可以刺激你对药浴的吸收。”
名为秦卓的少年压制着难忍的痛苦,尽量平静道:“死马当活马医,你就尽管来吧!”
“这叫什么话,你都把自己当死马啦?”
“难道不是么?从小到大都无法修炼‘真力’,每天都要饱受痛苦折磨,而且还是个不能走路的残疾……我觉得我就是一匹无可救药的死马。连你的师父看了我的状况,都说没救了。”
“我师父上次只是匆匆看了你一眼而已,并不能下结论,我相信总有办法能治好你的!”
“‘小仙姑’果然菩萨心肠。”秦卓心生暖意,微微一笑。
这位小仙姑并不是真的仙姑,而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少女药师,因为治好了很多病人,所以在本地得到了一个小仙姑的美誉,而她的真名,其实叫何香草。
此时,何香草正在给秦卓这个可怜人针灸,将一根根寸许长的针刺入各个穴位,与药浴配合治疗。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其实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连何香草这个药师都没有多大把握。
没办法,秦卓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不过年方十五,体内就有着极其严重的内伤,似乎有人从他的身上,强行夺走一部分重要的存在。
一番治疗过后,何香草将一根根针拔出。
“疼吗?”何香草轻声问道。
“与我每天所受的痛苦相比,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不用为我担心。”秦卓苦涩道。
两人是医患关系,但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简单讲的话,算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青梅竹马。
正因为如此,何香草才会为秦卓费尽心思,尝试了半年之久。
“好了,所有针都拔出来了。伯父在家么,让他帮忙把你捞出来吧。”何香草说着,将针灸用的毫针擦拭一遍,妥善收入到了袋子之中。
“今天父母一起外出,临走前就把我丢进了桶里等你。晚点他们才会回来,你就别管我了,让我在这里泡着吧。就当泡澡了。”秦卓道。
“那怎么能行!水会一点点凉下来的,而且这是药浴,里面都是各种药材,要适可而止,不宜泡的太久。”何香草道。
“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让你把我捞出去吧?”
“怎么不行?我好歹也是开了七‘泉’的‘玄修’,把你抱起来还不是绰绰有余。”
“这又不光是力气大小的事情,男女授受不亲,让你抱我出浴不好吧……”
“呸!想的真脏,只是把你抱出来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何香草啐了一口,然后便展开了强制性的行动,把一辆轮椅推到这边,动手将行动不便的秦卓从浴桶里面抱了出来,安顿在了轮椅之上。
秦卓身怀内伤,上下经脉不通,双腿使不上力,根本站不起来,更别提走路了,从小到大他都是以轮椅代步,这个轮椅就是他的腿。
他上半身光着,下面倒是还有裤子。何香草为他治病多年,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过了,现在就算“赤诚相见”也不会多尴尬。
简单擦了擦身子,换上了衣服,秦卓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发觉还是老样子,看来新的疗法也没什么效果。他暗叹一声,嘴上并没有说出来。
何香草表示要回自己的医馆,秦卓推着轮椅相送,两人一起到了屋外。
秦卓住的地方叫做“六顺镖局”,镖局的规模很大,养活着几千口人,基本上都是镖师的亲属。他的父母便是镖局的镖师,靠走镖护送为生。
两人到了屋外,路上边走边谈,一路来到了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