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看上去应该是成年男性,很高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窗外。
鸦透脊背窜上一阵凉意。
他每烧一张纸就会抬头观察一会儿,所以很确定在第七张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初步判断这个人是他在烧最后一张规则表的时候来的。
一张纸烧完的时间很短。
而这么短的时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视线直直地看向鸦透,眼神很麻木,仿佛打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死物。
寂静的夏夜,连风声都听不见。
校外的夜晚依旧热闹,灯光闪烁,对比着室内近乎窒息的氛围。
鸦透的手撑在桌子上,腰身僵直,神经就跟绷紧了的弓一样,再一拉就会断开。
“他”耐心耗尽,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巨大的镰刀,月光折射在上面映出冷冷寒光,像是来是索命的死神。
下一秒,“他”破开窗户一跃而入,举着镰刀向鸦透的方向冲了过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晚极其明显,想必惊动了一些在教学楼巡视的东西,因为声音刚落,教室外就随之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棍棒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声音,让鸦透想到了白天上课时那些出现在教室外面的白衣制服。
那人动作一顿,竟没有退去的意思,反而一脚踢开碍眼的桌子,极速而来。
是跑出去迎面碰上那些根本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待在原地被这个举着镰刀的怪人当场杀死,此时鸦透已经无法想那么多了。
他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子,已经听不见耳边001的声音,颤抖的瞳孔倒映着向他袭过来的镰刀。
它聚起凛冽的罡风,周身猛地燃起火焰,悠悠地在教室内燃烧。
就在镰刀的弯钩离鸦透的额头还有三厘米距离时,站在那里的少年突然消失在原地。
镰刀扑了个空,没有饮到血让它发出阵阵不满的嗡鸣。
那人垂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
“跑了。”
鸦透消失了,但并没有跑的太远。
他红着眼出现在了靠近楼道的那层教室,还没从刚刚濒死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刚一落地就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啊我老婆受伤了呜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刚刚去其他玩家直播间里埋伏了一下而已。
刚刚快吓死我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不太好惹。
这不是废话吗宝贝不哭,妈妈吹吹。我已经给一个高级玩家投了深海炸弹,我让他下个副本带你咱再也不受这苦了。
为什么哪个傻逼规定的副本结束之前无法结算积分的老婆连个道具都没办法兑换,要不是有限时任务奖励就无了。
副本没有结算,也没办法拿到积分,没有积分也就无法兑换道具,刚刚的打火机还是用新玩家的初始积分兑换的。
鸦透几乎是那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限时任务奖励。或许是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拨弄,里面的道具恰好就是鸦透最需要的瞬间转移。
只是道具有限制,转移的距离只能横向平移超过二十米。
一个教室一般长八米,算上他的位置,他也只能移动两个教室的距离。
不远处有打斗声。
那个奇怪的人并没有离开,应该还在不远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鸦透捂住嘴努力压下咳嗽的欲望,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只是刚刚跌下去的时候没有受着力,腿顺在地上蹭了一大块。皮肤本就娇嫩,立刻红肿起来,随着起身的动作,开始往外渗出血来。
现在离下课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如果一下课就出发这个时间足以走回到寝室。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鸦透忍着腿上的疼痛,匆匆下楼。动作匆忙间,不免发出声音。
这下惊动了晚上巡查的人,有人举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他拿得不稳,手电筒的光一抖一抖的,特别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