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游乐场,那我去湖边找。对了,她叫安琪。”
“知道了。”
看着沈知燃消失在夜雾里,初澄站直身体,神色缓缓恢复正常。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带了点笑意,或许是觉得好笑吧。
沈知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赌了自尊。
从西门到东门,初澄估算着时间,不能早于他“找到”安琪,也不能太晚,否则他一问什么就都清楚了。
水边尤其的冷,初澄穿着冬天的衣服,走很多路,腿上痒得难受。
“找到”安琪的时候是五点半,沈知燃先她一步,站在水果店前盯着小孩,大手还放在她的脑袋上,问她“你是安琪”
小孩惊恐地点点头,十分无辜。
“谁让你瞎跑的”他说。
初澄“”她赶紧跑过去,从沈知燃手下抱起来小孩,仍旧在喘着粗气,“谢谢你。”
“你确定是在游乐场丢的么怎么跑到东门来了”沈知燃黑漆漆的眼眸睨着她。
“什么”初澄些微紧张。
“没什么。”沈知燃意味深长地笑,摸出烟盒,看看小孩又默默塞了回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体力挺好,能走那么远。”
初澄不说话,也不否认,安静敛着眼皮。
好在安琪足够内向,面对这个英俊的哥哥害怕多于好奇,趴在初澄脖子里悄悄看他,又悄悄扭开脸。
沈知燃见她安静乖巧,喉咙有些痒,又想起那晚她言语刻薄的样子,忍不住算起旧账,“上次损我,很爽么”莫名其妙被她扣上大姨夫的帽子,反正他已经不爽一周了。
“对不起。”初澄很快道歉,嗓音清冷柔软,还带着刚哭完的鼻音。
下一句调侃堵在嗓子里出不来,沈知燃舌尖抵了下牙齿,“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
沈知燃哼笑,“高三那年,在你家门前,你一盆水浇我脑袋上,自己不记得了”
初澄眼皮跳了跳,她一直都记得,原来他也记得这样琐碎的事,可为什么在警察局说不认识她呢
至此她又很想问,高三那年发生的别的事他还记得么比如姜雪的情书,和谢梧是恋爱关系么暗恋的歌也是写给谢梧的为什么要把喜欢他的人逼得自杀。
“对不起,”初澄看着他,低眉顺眼,慢悠悠地说了几个字“这是我欠你的,你想让我怎么还,可以提。”
沈知燃并没有打算怎么跟她计较,突然觉得初澄这副软乎乎的模样也很有意思。
他从小到大被人捧着,好看的皮囊和家人的宽容让他有了太多的优越性,也习惯睥睨一切。除了这两年,过得十分混乱。
再一次站在一个示弱者面前,让他有久违的感受。
说不上来是征服还是得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好戏似的瞧着她。这么多年了,神奇的是,他竟然没有如此仔细地观察过她。其实她长得很漂亮,和他身边等着被泡的莺莺燕燕不同,她哭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