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中看到了一个东西,话语一顿,走到了那梳妆台前,“除非你就是彩娘,你杀人有什么限制,所以需要骗我进来杀。”
他在说到“彩娘”的时候还特意拖长了语调,顿了顿,打趣般笑道“你是吗”
他说话时,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是温和的,可不知为何,无形之中仿佛润着一层压迫。林巧雪一听,猛地一个激灵,生怕他怀疑一般慌乱地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是彩娘”
燕星辰刚才不过虚晃一枪,此刻目的达到,眉梢微动,说“我开玩笑的。”
他不再试探林巧雪,注意力放到了那放在梳妆台面的东西上那是一把木梳,木梳缺了最上头一些梳齿,边缘断裂出尖利的木刺,一半的梳子都沾染着洗不去的血迹,血迹早已干涸,不知是什么时候染上去的。
这木梳诡谲非常,一头尖利的木刺仿佛随时都会刺穿人的胸膛。
他想到了副本的名称。
而林巧雪在他身后,没看到那木梳,此刻倒还算镇定。
他问林巧雪“那个看着彩娘长大的老婆婆说了什么”
林巧雪方才被他那么一问,此刻似乎十分担心被怀疑是彩娘,立刻答道“告诉了我彩娘是怎么死的。她说,村长很早以前有个老婆,在生第一个儿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一尸两命。之后,村长娶了没爹没娘的彩娘当续弦彩娘好像只是她的小名,她从小在河边长大。因为她头发很长,足足到脚踝那么长,总是在发尾绑彩色的头绳,村子里的人就都叫她彩娘。后来彩娘给他生了第二个儿子,第二个儿子健康地活到了成年。”
“很常见的开头,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对的。”
“嗯但是后来,那个老婆婆说,据说是有一天,村长和二儿子好像有了什么不和,然后村长气头上就对小儿子动手了。彩娘当时在梳头,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过去劝阻,手上还拿着木梳。推搡之时,木梳被掰断,气血上头的村长拿着木梳,捅死了亲生的儿子,反应过来时一切都迟了。”
这么看来,和彩娘有关的过去都只是和村长家有关,不管是她本人的遭遇还是她儿子的死,都是和村长有关。怨鬼从来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会村民和玩家都杀
燕星辰听着,同时盯着那木梳看了一会,决定暂时先不动这个显然是副本中心的东西。
林巧雪还在说“后来村长草草把二儿子葬了,彩娘也闭门不出,郁郁寡欢。据说她还时常被村长拳打脚踢那个老婆婆只和我说了这些。”
燕星辰已然从木梳上移开目光。
他本想继续看看其他地方,抬眸时,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梳妆台上正对着他的圆镜上。
圆镜倒映出他的面容,还有他身后正在说话的林巧雪的脸。
在他看到对方脸庞的那一刻,那张普通的女人的脸突然开始缓缓发皱、发白,双瞳逐渐变成了完全的白色,不过到肩背长度的长发缓缓变长,一点一点地拖曳到了地上。
那东西就这样站在他近在咫尺的身后,一双白瞳似乎在透过圆镜同他对视,一双泛白双唇勾着诡异的弧度,正在一张一合地发出林巧雪的声音“所以我问到了彩娘的房间信息,想来这里看看,然后就遇到你了。”
“然后就遇到你了。”
“遇到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在狭小的房间内荡了荡,镜子里,那站在他身后的东西的笑容弧度愈来愈大。
燕星辰猛地回身。
林巧雪被他这么转身吓了一下“怎么了”
镜子倒影的水鬼模样仿佛错觉一般,她长发不过披肩,面色正常,黑瞳清晰,全然就是进门前的普通人的样子。
燕星辰眉头一皱“你刚才”
“我”林巧雪面露困惑,“我刚才什么我刚才说,村长家的事情发生之后,她”
“她跑了出来,跳河死了。”
燕星辰根据自己从村民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补全了最后一段,心中却在思索刚才那绝不可能是错觉。而林巧雪这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
“啊”
一道尖利的惊叫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