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鸫言给葛烟夹了只沾了豆乳粉的糖糕,她还没送入口,便见对面的沈卿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乌溜溜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亮。
“妈咪,你为什么要吃我呢糖糕不想被别人吃。”
此言一出,桌上其他三人都噤了声,好笑地盯着这个小不点。
“妈咪吃的是小食里的糖糕,不是你。”葛烟眨眨眼,轻声补充道,“你是家里的小宝贝,怎么会吃你呢。”
小糖糕似懂非懂,小声呐呐些旁人听不懂的碎语,到底还是扬起漂亮的小脸蛋儿,“如果,如果是妈咪那被吃了,糖糕也是愿意的”
沈卿予同学说着,竟是不知想到什么,指了指桌面,“妈咪不吃糖糕糕,吃汤团团,你吃哥哥叭”
葛烟闻言笑得不行。
轻弯了唇朝着自家儿子望去。
沈青峄小朋友正面无表情地咬汤团。
小糖糕惊呆了,当即浅浅呼道,“哥哥,你把自己给吃了”
沈青峄“”
他冷清的小脸儿似是涔了点无奈,到底拿起小汤匙,亲自舀了新的汤团给她,“多吃点,才能长更高。”
这下沈卿予小朋友高兴了,娇娇地唤,“谢谢哥哥”
她看着桌上正望着自己的爹地,妈咪和哥哥乌然的长睫眨啊眨。
小糖糕奶团似的面颊处勾处浅浅的酒窝,“糕糕要长高高”
隔日,晴光方好,碧倾万里。
沈鸫言带着一家人去了隔壁鄞城。
灵荿寺还是先前的模样,历经近几年的时光逝去,树色深深,林木繁盛。
这样的青绿之意在盛夏秉得更为幽深。
近处的寺庙几景仍显澄黄,朝天掀起的黢黑四角,和砖红的墙体相映。
两个宝宝只当是来玩的,彼此的身影隐在青石板拓下的宽道上,往来成风。
葛烟立于旁边,望向身侧的沈鸫言,“今天来,是来还愿的”
上次来这里的景象还浮于眼前,此刻这般,不免让人有所猜疑。
“不是。”沈鸫言转目,漆清的眸落在她的粉颊处,“才过去多久,现在就想还了”
他牵起她秀窄的指尖,明晰冷感的指骨不过稍稍挑了瞬,便成功地让她打开,落入他掌中,十指交错。
沈鸫言轻抬了眉弓,眸底笑意倏起,“往后还有几十年,到时再还,也不算是迟。”
葛烟任由他牵,感受山间清风蹿行于长裙之间。
她偏过头,眉眼尽显柔色,“那我要到那时候,才能知道你当初写的,是什么了”
沈鸫言含笑颔首,“差不多。”
是啊,总归还有那么多年。
无论如何,都不急于一时,也能承接起往后的所有等待。
“那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葛烟勾起窄细的指尖,稍稍用力,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挠了下,“沈总不要告诉我,今天单单就是来这边看风景的吧”
“烟烟。”沈鸫言这样唤她,眉眼清冷隐于山林间,“除了福缘结,今天要看的,是树。”
或许是当初那棵蒲树终究迎来了源远流长,砌起绸带福源的聚集。
另株隐在古坛边,近两千年的七叶树终于迎来了花期。
七叶树是圣树之一,堆蹙而起的花骨似是宝塔。
垂叶倚倚,蔓枝绿深。
花是纯色的白,皎洁至极。
葛烟长睫眨了下,“所以”
沈鸫言牵起她,“来这里再挂福缘结。”
她浅浅地笑,嗓音尽数飘在风中,“可我之前有过了啊。”
“今年再有新的。”沈鸫言抬手,捋顺她顺着风散落在雪腻肩侧的乌发,“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