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抢先替他回答“师兄也没有”
赫连铮看了谢慈一眼,谢慈理直气壮地回望过去,赫连铮无奈点头道“好吧,我没有。”
凤玄微对他们两个轻轻笑了一声,合上门离开。
等他走后,赫连铮把帕子浸湿递给谢慈,又搬了一张木凳到床边坐下,问他“你怎么哭了刚才师父说你啦”
“没有。”谢慈道。
“那是因为什么”赫连铮又问。
“想哭就哭,我乐意。”谢慈用帕子敷在眼睛上面,说话还带着鼻音,他今年已经二十多岁,在赫连铮的心里,他好像还是那个在无涯山上被人欺负的小孩,随时会被人推进冰冷的雪堆里面。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有时候赫连铮也会想要回到从前,回到和师父师弟在青州修行的日子。
他忽然对谢慈说“对不起,阿慈。”
谢慈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赫连铮“什么”
“师兄之前没有认出你来,对不起。”
谢慈愣了愣,随后才想起赫连铮说的是无脸人替了自己的那件事。
“师兄不知道你进了生死境里,也不知道你在里面”赫连铮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要落下泪来。
“停停停,”谢慈搓了搓手臂,感觉掉了一床的鸡皮疙瘩,他嫌弃道,“怪肉麻的,你别说了。”
赫连铮声音哽咽“阿慈”
谢慈却丝毫没有被他的伤怀感染到,他颇为冷漠说“再说这个,你就出去。”
赫连铮呼了一口气,扭过头擦了擦眼角,说“好,师兄不说了。”
等赫连铮的情绪稍稳定一些,谢慈问他“后来你是怎么发现那不是我的”
“是师父看出来的。”他说。
谢慈听到他的回答,脸上一时多出许多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乖巧许多。
赫连铮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高兴,只是他这一不说话,房间内就安静下来,朝阳初生,万物苏醒,赫连铮起身熄了桌上的烛火,谢慈望着他的背影问他“师父是什么病我看到他头上都有白发了。”
凤玄微身为瀛洲帝君,三界共主,居然也能生出白发,这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赫连铮叹了口气,关于他师父的事不知道该怎么与谢慈去说,他不太擅长说谎,但说了实话,他又怕谢慈心里会内疚。
他回过身,嘱咐谢慈道“以后你多听师父的话,别让师父太操心了。”
谢慈白了他一眼,道“少扯这些,师父到底怎么了”
赫连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实话说出来,对谢慈说“以后让师父跟你说吧。”
赫连铮越是不说,谢慈越觉得此事有古怪,他定要弄个明白。
此时凤玄微正坐在书房里,之前叶问渠来让他尽早将心魔除去,他没放在心上。眼下他终于开始为此事烦心了,他确实该把心魔压制一下,阿慈做石头的时候,他抱着他叫上一天一夜的“阿慈”都不会有人在意,现在阿慈醒了,他也不确定自己被心魔操控的时候,会对阿慈做出什么事来。
若是叫阿慈看到他那副狼狈又疯癫的模样,心里要如何看待他这个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凤玄微在没有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是绝不会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半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