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束束微弱的亮光伴随着一股股炽热的气息正一点点从那个气孔中渗透出来,如同摇摇曳曳的火光。
苏落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饮鸩止渴。
她呼吸很轻,害怕被发现,可很快,她就从这个气孔中听到了一阵低低的、难以忍耐的喑哑喘息。
隐忍、自持、沉郁;
却又难耐、灼热、愠耻。
像坚韧的寒冰内裹着一团快要融化的火,又像一潭麻木的死水被一片从天而降的落叶搅碎了宁静。
很低。
很轻。
很克制。
可在风静下来的夜里,却又那么的明显。
苏落落耳尖倏然烫了起来,泛起酥酥麻麻的痒。
把她丢出来,难道是因为他太害羞了
苏落落正想着,忽然听见石洞内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破坏声。
地面在不停的震颤,石洞里的每一块镶嵌不紧的石头都在滚动。
不好,他失控了
苏落落用力扒紧了那个气孔才不至于被震倒在地,她耳边回荡着石块被击碎的爆破声,仿佛直面兽人狂风暴雨般的暴戾宣泄。
而门上的木板显然没有石壁那么结实,苏落落只听到“轰”的一声,木门不堪承受地发出了一声悲鸣,被一股浓郁的烈阳气息完全冲碎,也将她整个人都吹飞了出去
“咳咳”
苏落落啃了一口雪,目瞪口呆看着木门和石壁上被硬生生打碎的大洞,听着不远处巨树轰然倒塌的声音,轻轻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兽人失控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没想到这么恐怖,好几米后的石壁说打碎就打碎,要是他刚刚想伤害她,恐怕她就算有几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可很快,苏落落就又高兴了起来
怪不得他刚刚要把她丢出来,一定是因为预料到自己要失控了所以想要保护她
她就知道,她看兽人的眼光没错。
呜呜呜他怎么那么好,长得带劲就算了,就连失控都那么温柔可靠大雾,而且还会偷偷躲起来害羞qvq
或许是整个石洞在一刻钟之内变得破破烂烂了而她还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这一事实给苏落落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她自动给未来无数兽人闻风丧胆、见之颤抖的暴君菲尔诺泽尔修斯套上了一层八百米厚的滤镜,彻底扭曲了心底对他的认知。
她看着石洞里的断壁残垣和宛如凶杀现场一般的血迹,不仅不觉得他恐怖,反而皱起了眉,开始担忧他的伤势。
兽人失控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每一次失控都相当于体内负面污染的一次爆发,极度摧残兽人的身体和精神,让他们在寿命缩短之余还很容易陷入认知的混乱和疯狂。
失控的次数越多,兽人离完全失去理智、变成污染种堕兽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一旦被完全污染、变成堕兽,到那时再进行抚慰纾解和联结就已经来不及了。
苏落落把地上还能用的干柴捡起来重新升起了火,听着有点潮湿的木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觉醒抚慰能力不是什么好事。
她叹了口气,搓了搓红肿的手指,把带来的肉干用小骨刀切碎,和块茎一起放入石锅里熬煮,又用另一个石锅装了不少温泉水,洗干净了兽皮帕子备用。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贸然出去寻找能不能找到他不一定,昏在路上是一定的,运气不好还可能会碰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