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说好听一点是年少成名,得过御赐的宝剑,其实没有一官半职,能在王爷来云阳城的期间作陪,并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不过是王爷赏识,一旦惹得王爷不快,他便什么也不是,更别提弄清楚这两只叫花鸡到底有没有弄混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斟酌一瞬后便做出决定,“他可能有些紧张导致失手了,不如让人将这道菜撤下去,免得影响您的食欲”
贤王“嗯”了一声,旁边的丫鬟立刻将那只只被陆风夹了一筷子的叫花鸡端了下去。
“一次失手不算什么,”贤王见陆风有些失落,安慰道,“我刚才吃了点虾仁,味道很是不错,是你那好友做的吧”
“是,”说起虾仁,陆风面上轻松了许多,含笑道,“这是他食肆的招牌菜,叫白袍虾仁,是用从河里现捞出来的新鲜青虾做的。”
“云阳城一直以来山清水秀,物产丰饶,”贤王道,“饭后你们二人跟我一起去江边看看。”
陆风跟沈侍卫同时起身应下。
一顿饭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那道叫花鸡跟章北庭做的好几道菜都很美味,三人吃得心满意足。
尤其是贤王,一只叫花鸡被他一个人吃了一多半,另外几道章北庭做的菜他也吃了不少。
丫鬟将碗碟撤下去,沈侍卫喝着消食的茶,放松下来后,没忍住问了先前一直好奇,却没找到机会问的问题:“爷怎么知道留香饭馆的叫花鸡好吃”
贤王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懒散地看着不远处池塘里仅剩的几朵细瘦荷花,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皇兄还没被立为太子的时候,有个照顾我的宫女是云阳城人,她跟我说,她去京城前几日,在一间新开的饭馆里吃了道叫花鸡,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鸡肉。”
不管是问问题的沈侍卫,还是旁边的陆风,闻言都噤了声。
两人都知道,先皇在位时勤政爱民,政绩卓然,但有关先皇后宫的事,即便是京中百姓听了都会忍不住摇头。
先皇独宠贵妃一人,却又没有像前朝某位皇帝那样为一人遣散后宫,且贵妃跋扈又善妒,导致后宫里其他妃嫔的日子很不好过。
年龄还小的当今圣上跟贤王更为艰难。
毕竟先皇除了对后妃跟子嗣,是个不容置疑的好皇帝,要做一个好皇帝,必定是忙碌的。
没什么时间去后宫,去了大部分时间也是在贵妃那里。
等皇上猛然意识到自己子嗣凋零的时候,当今圣上已经十来岁了,王爷也已经七八岁,那段时间刚有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皇子因病逝世,也正是因为那位病逝的皇子,让先皇意识到自己夭折了太多皇子公主。
再深究下去便牵扯到了皇家秘辛,陆风有些后悔,今天在厨房前看到宋彦鸣后,为何非要让章北庭跟他各做几道菜。
贤王在云阳城这段日子,指名让他作陪,之后又不是没机会让章北庭露一手。
同时他又庆幸,还好刚才没说两只叫花鸡可能弄混了。
在贤王的记忆里,留香饭馆的叫花鸡是幼年艰难时,照顾过他的宫女口中最好吃的鸡肉,若是被他搅了这顿饭的兴致
陆风起身朝贤王行了一礼,“学生不知留香饭馆的厨子是您让沈侍卫找来的,才让好友跟他一起给您做午膳。”
贤王抬了下手,示意陆风起身,不甚在意地道:“也就这道叫花鸡不错,除却这道叫花鸡,还是你那好友的手艺好许多。”
说起中午的菜,贤王明显意犹未尽。
沈侍卫见状立即道:“不如晚膳还让他们二人一起做”
贤王掀起眼皮看了沈侍卫一眼,淡淡地道:“他们是城中商户,不是王府里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