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们本挟持着所有人,可随着秦缨讲起旧事,便渐渐对纤秀的她和年幼的永宁放松了警惕。
此时太后一声令下,立刻有道士执剑扑来,秦缨身手敏捷地一把拉住永宁,疾步后退,又倏地抬臂,“咻咻”的破空声中,数只袖珍短箭从她礼衣广袖之中飞射而出,眨眼间绽开数道血光,惨烈的痛呼里,假道士们接二连三倒地。
郑皇后惊叫出声,秦缨却已退至殿门口,也在此时,殿门倏地大开,身染血污的谢星阑正英武迫人地站在她身后。
门外守卫皆被放倒,谢星阑提着剑,目光焦灼地看着秦缨,见她周身完好无损,方才眉尖微展,“怎跟进来了”
秦缨飞快地扫他两眼,“计划有变。”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后殿内众人已是大惊失色,道士们寒芒簇闪的剑刃,皆重重架在德妃与贞元帝几人的颈子上,永宁低低呜咽,连声唤着“母妃”。
太后死盯着谢星阑,“楚贤钦何在”
她扬声喝问,可话音落下,并无人应答,昏暗的廊厅过道中,还响起了一串嘈杂脚步声,太后和郑明跃忍不住往门口走了半步,待看清过道中的情形,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廊厅内走入了不少身影,裴正清、李敖在前,淑妃带着李琰在后,秦璋、楚贤钦、裴熙、李芳蕤、崔慕之、杜子勉和余下的百官臣工也跟了过来,裴熙早前并未来祭天大典,此刻却和谢星阑一起出现,而其他人,竟都安然无恙地出中殿,楚贤钦也与之为伍
若说楚贤钦倒戈让太后怒不可遏,那其他人面上神色,则更让她毛骨悚然,廊道上众人皆满脸震骇,不像刚被解救,更像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之事
太后脑海中冒出一念,身形也跟着晃了晃,难以置信道“不、这怎么可能楚贤钦,你、你好大的胆子”
谢星阑目光森寒喊道“带上来”
此言一出,谢坚与谢咏揪着个满身是血之人走了进来,待押到门口令其跪地,又一把揪起此人脑袋,灯火一照,赫然是满脸血的郑钦
郑明跃大骇“钦儿”
郑钦受了重伤,肩背腹部皆被血染透,此刻昏昏沉沉抬头,一眼看到了郑明跃,他心头一颤,哭腔道“父亲,我们败、败了”
郑明跃与太后听得眼瞳一缩,而此时,被挟持的几人也看清了殿外情形,贞元帝勉强支撑精神,朝门口喊道“谢卿、谢卿救驾,郡王,郡王救朕”
李敖冷声道“陛下,适才后殿所言,我们在中殿内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既非陛下,那这么多年了,也该拨乱反正了。”
贞元帝眼瞳陡然一瞪,太后则咬牙盯着秦缨与谢星阑,“这便云阳冒死跟进来的理由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秦缨冷冷牵唇,“不知太后可曾听说过听瓮与矢服”
太后眼露茫然,郑明跃却蓦地瞪眸,“这是军中百里听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