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妙妙让秋蝉去传了膳,她打算今日好好收拾屋子,往日里没人来,屋子里随意摆设就罢了,今后可不能这么着。
正伸手去拿那几只羊,就瞧见云初捧着一方两寸大小的黑漆描金匣子出来,刚想问是什么,云初就行了礼“格格,这匣子奴婢什么时候送去正院的好”
耿妙妙立刻明白这是什么了。
饶是她脸皮厚,这会子也不免霞飞双腮,摆手道“正院那边素来早起,你送过去给那边的嬷嬷便是。”
“是。”
云初脸上掠过明显的笑意,她低声道“这会子早膳还没来,格格不妨回去多歇息会儿。”
“好你个云初,也来打趣我。”耿妙妙做势要掐云初一把,云初笑着避让开,碎步走了出去,“格格且留神您的身子。”
她说完,快步钻出了屋子。
灯儿在门口诧异地道“真怪,云初姐姐今儿个怎么跟吃了蜜似的这么高兴”
屋子里耿妙妙捂着脸尴尬了一把。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就是让人尴尬,主子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下人。
以前她在永和宫伺候的时候,这种让人尴尬的情况倒是轮不到她,没想到出了宫轮到她来尴尬了。
吐出口气,耿妙妙转过身,将多宝架上几样平日里把玩的小玩意给收了起来。
松青院一大早喜气洋洋。
望春院这边却是气氛紧绷,钮钴禄氏一大早起来,瞧见眼下乌黑,气的把梳子拍在桌上,也是运气不好,那梳子本就是玉制的,一下断成了两半。
“气死人了,这什么梳子,怎么这就坏了”
钮钴禄氏几乎心如刀绞,这好玉难得,何况还说好玉制的梳子。
她才得了这把玉梳没多久,东西就坏了,岂能不心疼
金镯等人惴惴不敢言语。
钮钴禄氏自己气得不行,见她们不言语,心里越发恼火,瞪了她们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去重新拿把梳子来”
“是。”
金环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去开库房取梳子。
等到钮钴禄氏梳发完毕,匆匆洗漱完也已经是巳时三刻,她换了一身水红凌绣桃花旗服,小两把头上插着两朵粉色镶珠嵌翠的绢花,耳朵上一耳三钳带了玉环,气冲冲就要出门。
金镯诧异道“格格,您不用早膳了”
“用什么早膳”钮钴禄氏气的鼻子喘粗气,“你们家格格脸都快丢光了,气饱了。”
金镯心下越发困惑,她朝金环递了个眼神,格格这是怎么了。
金环偏下头,避开金镯的视线。
她倒是知道事情原委,格格昨儿个送去绿豆汤,可夜里爷却去的是松青院。
这事要是旁人不知道倒也罢了,可昨日夜里望春院这边动静那么大,李侧福晋又是知情的,日后岂能不拿这件事来羞辱格格。
她们家格格心里有火,这口气只能冲着耿格格发泄了。
“我记得有个紫檀云石插屏,前阵子家里头送进来的,这东西小巧,摆在炕几上倒也合适。”
耿妙妙翻看着册子,眉头皱着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