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用,你等下就知道了。”紫衣女子的声音很冷,她拍拍手,南宫卫拿着一堆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刑具进来了。
那些东西都被放在一个大玉盘里,有的是容夙认识的,有的是容夙不认识的。
然后大玉盘被放到了离紫衣女子距离最近的一只金丝楠木桌上。
容夙的目光从那堆刑具上移开,落在了大玉盘和木桌上。
她想,果然是青州第一世族,一间囚牢里的东西都能用那般珍贵的材料来做成,当世族囚牢里的囚徒果然也需要很大的能耐。
她听见紫衣女子再次拍拍手,然后那些南宫卫动了。
容夙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阴影,那当然不是真正的阴影,而是很多人靠近后把所有上方照进来的光都给挡住了。
她看见那些衣衫整齐讲究的修士拿起了大玉盘里的东西,面目冷峻地刺了下去。
像是万箭穿心,也像很多尖锐的东西一寸寸碾碎磨损着她的身体。
容夙瞬间汗水涔涔,呼吸都不受控制地加重了。
痛,很痛,和在烈阳地窟石室里那种烧灼感不一样,这是人为带来的痛苦。
容夙眼前看到的一切很快变得模糊不清了,那些抬起的手和面前站着的人成了重叠的影,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沉重。
然后容夙听到了紫衣女子依然平缓的声音“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容夙一瞬间清醒了。
她知道紫衣女子和南宫焰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了。
于是她咬住牙关一声不吭,只回以沉默,头没了力气后沉重地垂着,但有锁链束缚着,她仍然能够保持原来那种半昂起的姿态。
紫衣女子不为所动,或许也猜到容夙不会这么容易回答。
她对那些南宫卫道“不要伤她性命,不要坏她道基,不要损她身体。”
说完后,她看见容夙身上那件破破烂烂挂着的黑衣,再想到当初在石室里看到的南宫焰,小姐当时虽然已经披上了一袭完好无损的衣裳,但依稀还是能看见颈间的红痕。
于是她有片刻的失神,然后鬼使神差般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要毁她衣衫。”
“是。”那些南宫卫恭敬应声。
接着有人摸出一枚丹药塞进了容夙的嘴里,有人结了一个道印拍在容夙额头。
还有人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件用料不俗、干净宽大的衣衫,就着容夙原来那袭脏污不堪的黑衣给她裹上了。
然后继续用着那些刑具折磨她。
容夙愣住,她艰难地抬眸,才发现围在她周围所有的南宫卫和那紫衣女子一般无二,她们都是女子。
她想到了南宫焰。
南宫焰低头用唇吻住她的模样,南宫焰被她压在石门上任由动作的模样,南宫焰褪去衣裳后肌肤玉白的模样,南宫焰青丝披散俯身趴在她身上的模样。
还有醒来时看见的南宫焰躺着的地方,那一缕触目惊心的红
容夙闭了闭眸,眸底有骤然生出的复杂和一丝很淡很淡、淡到几乎没有的心虚。
然后她再次听到了紫衣女子平缓里含着些循循善诱的声音“说出来你的名字,你会好受很多。”
与此同时,一名南宫卫拿着细长而泛着寒光的银针刺进她的左手和右手,十指连心,这股疼痛相当致命。
容夙止不住闷哼了一声,声音嘶哑到难听“容夙。”
她慢慢抬头,幅度极小的这个动作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看着紫衣女子,眼眸里有谁也看不到的笑意,嘶哑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是容夙。”
“很好。”紫衣女子脸上有胜利的笑容,她继续问道“你的身份。”
容夙沉默着看她很久,咧了咧嘴,头垂下了。
只有十指间那股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低哼几声,来证明她并不是不会说话。
紫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心里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重视和惊骇。
她想,她应该是被这个来自正阳宗外门的小修士摆了一道。
显得不像她在用刑,倒像容夙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反过来一步一步牵着她走。
事情变得很难搞。
她和小姐,都太小看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