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对于陈副宗主和正阳宗的高层来说是艰难抉择的三天,对南宫焰来说是耐心等待、不用多么在意的三天,因为她早知道三天后的结果是什么。
但对于被关在囚牢里、被绑在刑架上、被南宫卫日夜折磨着的容夙来说,短短的三天漫长到无望,漫长到让人心生绝望,漫长到让她觉得隔绝了生和死、人间和地狱。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阖眼了。
当然,对修士来说别说三天不阖眼,就算三个月不吃不喝一直修行也没问题,但前提是自愿。
容夙不知道是她受不住折磨所以眼皮沉重无比,还是面前的南宫卫对她做了什么,反正她真的觉得很困很累,只想丢开一切睡到地老天荒。
甚至长睡不醒也无所谓。
但当然不是真的无所谓。
容夙心里知道真正长睡不醒就是完了、死了。而她不想死、不愿死,她做那么多,坚持这么久,就是不想死。
所以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开始去咬自己的唇,咬到唇都不痛了,她就去咬自己的舌头。
然后一直保持着一点点难得又极痛苦的清醒。
紫衣女子走过来了。
容夙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一直忍受着南宫卫加诸的折磨。
南宫卫三天三夜没有阖眼,尽心尽力用大玉盘里的刑具来回折磨着容夙。
紫衣女子也三天三夜没有阖眼,翻来覆去地审问着容夙,她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疲惫。
她本来不该如此疲惫的。
她是修士,修为比容夙还高,她不用忍受折磨,也不用亲自动手折磨容夙,但她脸上的疲惫比那些南宫卫还要多。
因为容夙实在太难搞了。
“容夙,说出你进石室的目的。”紫衣女子的声音嘶哑。
容夙的声音更嘶哑“拿南宫焰腰间的玉带。”
“很好。”紫衣女子继续道“说出生死结的解法。”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容夙睁着血红一片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咧了咧,然后缓缓垂下了头。
偶尔会低吭几声,来证明她不是哑巴。
只不过比起一开始忍受不住发出的声音,现在她吭的那几声很有节奏,一听就知道根本就不痛,而是故意发出来的。
容夙不觉得痛了,只觉得难熬。
南宫卫不能伤她性命、坏她道基、损她身体,还不能毁她衣服,一些残酷的手段就不能使用,因此只能翻来覆去用着那几招。
换而言之,容夙麻了。
紫衣女子也麻了。
她感觉她快崩溃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跟着小姐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第一次遇到容夙这样难搞的人。
这已经不是油盐不进、铜皮铁骨能道尽的。
这样一个人才,怎么就出现在小小的正阳宗外门怎么就一定要闯进石室睡了自家小姐怎么就落到她手上,让她来审问呢
容夙快把她逼疯了
一开始的预感是对的。
这三天时间,容夙就是这样打重一些说一点,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容夙老老实实回答,第二个问题就不说了。
然后南宫卫再折磨多一会,她才动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