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榆笑了,“自然是要娘子同意才行。”
顿了顿,他抬起头,眸光潋滟,“娘子可愿同行”
那一刻,周芝语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她,愿意。
两人于三日后出发,去往了皇城以南的一座繁华城池,身边只带了三个仆人和一名车夫。
都是唐九榆身边的老伙计。
路上,唐九榆对周芝语十分照顾,说的上是体贴入微。令老伙计们再次感叹,感叹“感情”能够改变一个人,或者说,征服一个人。
当他们行了半月的路途,走进城门时,早有当地的商贾等在那里。
等被迎入商贾们安排的酒楼雅间时,周芝语瞧见了一桌子的酒坛。
想来今夜要不醉不归了。
因她女扮男装,穿了一身短褐,又上了土色的胭脂,乍一看很像唐九榆的小厮,商贾们没有过多留意,却在谈生意时,发觉出端倪。
此人思维缜密、见解独到,想必是唐九榆的得力干将,亦或是器重的徒弟。
日后,或许会常与其打交道。
商贾们相继向她敬酒,都被唐九榆挡下了。
“她不会喝酒,还是唐某来吧。”
看他如此护犊子,商贾们也没为难,继续谈起生意的细节,还主动征询起周芝语的意见。
全程,唐九榆都是放任她发挥的架势,没有一点儿阻扰的意思。
酒过三巡,众人醉醉醺醺地开始聊起其他事,看起来,只有周芝语是清醒的。
担心唐九榆喝坏了胃,周芝语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喝酒要量力而行。
一旁的商贾对唐九榆揶揄道“唐先生的这个徒弟还真是心细,像个女子。”
唐九榆转眸看向身侧微微脸红的“徒弟”,抬起手擦掉了她脸上不知从哪儿蹭到的灰土,借着商贾的话打趣道“她若是个女子该多好,唐某也能成家了。”
周芝语的心猛地一跳,不可控制地颤抖起双睫。
月色皎洁,没有其他人打扰,两人走在僻静的巷陌里,被月光拉长了身影。
唐九榆醉了几分,头脑却是清醒的,与周芝语说起自己生意上的事,虽知她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想让她多了解他一些。
周芝语认真地听着,没有厌烦,没有抗拒。以无声接受了他的一切。
“唐先生可觉得胃不舒服,要我去附近买点药吗”在路过一家药铺时,女子关切地问道。
唐九榆捂着胸口,摇摇头,“无碍的,无需担心。”
许是酒的后劲有些大,唐九榆看向周芝语的目光微微发滞,似怎么也看不够,带了点贪婪,直到被女子发现,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
“娘子觉得与我在一起是否无趣呢”
周芝语察觉到他有心在试探,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道“与先生在一起,每日都像是新生,怎会无趣”
从恢复记忆起,她就知道唐九榆是他的救赎,只是那时有些解不开心结,不想耽误他。
听完女子的话,唐九榆难掩激动,虽不想借着酒劲犯浑,可还是壮着胆子握住了女子的手。
冰冰凉凉的一双小手,柔韧纤细,宛如她的性子一样,倔强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