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某人闻言,没多大的反馈。
就在他启口前,曲开颜两只手手动遮阳在眉睫之上,用一种自我感动的哀怨,夹着嗓音,“说真的,小孩子烦死了,对不对”
很违和,周乘既实在想起一个小品的经典堵嘴台词
“你打我两下,你下不去手;
你骂我两句,你张不开嘴。”
曲开颜今天出门只轻便背了个斜挎胸包。
她一身黑衣的从月洞小桥下来,回头瞧落后几步的主人,周成绩没什么好客的心情,倒也知会她们,“往前走。”
曲开颜不免好奇,“你家住这里,那可真是老土著怪啦。”
“不是。我来出差的同学父母的房子。”周乘既一时惫懒,他纯粹不想过多交代。于是,信口诌了这么个谎。
曲开颜听他这么说,顺势问,“你不是本地人”她回头看他,说话间干脆后脑勺上前,倒着走。
“嗯。”周乘既才想提醒她,你最好眼睛朝前、看路。
下一秒,果然,有人绊了下,差点跌倒。
大小姐佯装镇定,“哪里人啊”
“你表姐走过了。”他提醒她。
曲开颜这才扭头过去,喊住疏桐,说话间,他们一齐停在一栋粉墙黛瓦院墙、二层旧式红砖小楼前。
四方中式含括天井庭院的民住房。
房子好不气派,靠近院墙东岸边,里间还种了棵西府海棠和影影绰绰的芭蕉,关不住的春色。
曲开颜刚才听他说不是他自己的房子,这才礼貌再征询一遍,“那我拖家带口的,打扰你,确定可以吗”
征用的主人率先一步迈上台阶,面上冷淡罢,倒也邀请客人进里。
门楼连门都拆下来了,艳阳日头下,春风拂面,风里有不好闻的味道。曲开颜一脚迈在浅浅的木屑灰上。
主人略微歉仄,说在油门,有点乱,看曲开颜捂着鼻子,再淡漠解释道“是熟桐油的味道。”
又见姜小姐抱着孩子要借厕所的急,这才领着他们要上楼去,二楼的洗手间是主家兼女宾用,周乘既这一向也没上去过。“一楼的洗手间我刚换的马桶,还不能坐,抱歉。”
贺冲儿的屎尿急,他叫嚣着憋不住了。
周乘既也没见过小孩这阵仗,他一心以为姜小姐有两个孩子,看母亲顾着老大,理所当然地帮她抱妹妹。
疏桐真真愣了下,心想这冷香调的男人好细心。
主人引着借厕所上楼的娘仨到达了阵营处,随即下楼来。
门楼、天井都四下无人。
风里除了有桐油的味道,还有隐约的烟草气。
周乘既本能地抬头,往后阔退几步。在东面二层平台上,果然瞧见有人落拓地端着相机,眺河对岸的风景。那端镜头的手上,还夹着燃燃的烟。
直到周乘既登上平台来,曲开颜才撩撩鬓边不服帖的发,把烟叼在唇边,冷淡但由衷的口吻,“你这同学家不简单呀。”她说她住s城三十年,也头一次见这样别有洞天的房子。
喧闹在左岸,僻静在右岸。
周乘既没响应她这句,反问她,“好过拙守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