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易父亲年前摔了一跤,这段时间趁着热天没来,把骨折那处固定的钢板要再开刀拿出来。
清明祭祖期间,贺家为老父亲这个事情也合计了一番。
前段时间如期开了刀,贺家老大夫妻俩才闹离婚风波没多久,老太太为了平息老大家,老爷子这头一应事务都没要大儿媳料理,更别提她亲生的“嫡老大”了。
老头子这头才出了院,老太太的意思是要老二家搬回来住些日子。不为别的,也不会真要他们服侍老的。做生意人家,多少要点脸面。这进进出出的人情世故,偌大一个家就他们两老的在,有点失体面。
贺文易听了也觉没什么。便要一齐搬回去住段日子。
疏桐不同意,即便住,也得兄弟俩对半责任。
没理由老大家什么都不用管。老二家就是摸屎都是应该的。
贺文易觉得疏桐也是个高干子弟,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的。怎么就摸屎了,叫你摸了吗你回去不过是装个门面,难不成还真要去管我爸妈什么。
疏桐不依,你们贺家的门面向来两面开,为什么回回吃苦耐劳的事都要我们来
你爸这回只是个腿脚开刀的毛病,今后的事多了去了,是不是桩桩件件,你兄嫂都可以甩手掌柜了。你妈这还不是偏心
偏心什么了。姜疏桐你到底在矫情什么,我爸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我说你父母偏心你大哥,我说你偏心你父母。怎么我回回说件什么事情,你都能替别人遮捂到,唯独我例外呢
你例外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我把你处处捧在第一位吗把你当头一胎地供着吗姜疏桐,我俩是在过日子,你别没事多去了曲开颜那里几趟,就跟着犯迷糊起来。她又傻又颠,她有吃不完的老爹遗产供着她,你有吗
疏桐冷笑,原来你一直知道我要什么。对,我要的就是你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从来不要你把我当什么头一胎,因为你们贺家太多这些个头一胎了。我仅仅要你听懂我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爱人。不是你娶回来生孩子的机器。不是你为了平息你们家矛盾就可以无谓搬出来牺牲的献祭品。为什么我回回和你说点什么,你总要攀诬上开颜呢还是你即便作为你这样的二世子也是艳羡开颜的,对不对
我艳羡她我艳羡她什么,你说说,艳羡她有那对不知所谓的父母
那么就是艳羡我有对合格光鲜的父母了疏桐几乎无缝连接地诘问了这么一句。
贺文易不置可否地停在那里。
听到疏桐继续道这些年,你们家包括你,待我这样不冷不淡地,难道没有因为对我父母失望的缘故吗
因为姜柏亭并没有给女婿行多少直系方便。姜贺两家来往的也只停留在一般的儿女亲家。
少了这层利益输送,贺文易也逐渐待岳父那头淡薄了起来。
夫妻俩针尖对麦芒。贺文易听到妻子把这些不明不白地偏要挑出来,那么他干脆承认了,不是吗,你爸临了了,开始顾忌起来了。他当初替自己妹妹出头,与陈适逢结交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说白了,他还不是瞧不起贺家。我就不明白了,他冷落我,对他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
疏桐什么都醒了。即便明白了,也还是不死心地再张口问问他,那么当初,我不是姓姜,你会不会就看不到我了。
原来你爱一个人,待一个人好,得看自己能得到多少。是这样吗
贺文易张罗着司机搬他们的东西去他父母处。信口答复妻子的话,你姓不姓姜我都看到你了。但是,姜疏桐,你如今这个模样真的让我匪夷所思。我不懂你到底想干嘛,你这还不是看开颜和那姓周的谈那虚无缥缈的恋爱,跟着不切实际起来了你能务实点嘛,看在你儿子面上,好吗
我都说了,请你不要乱攀诬开颜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搬到我父母那里去,还是离婚
离婚吧。疏桐赫然开口。
贺文易让她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