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依儿将手心内有些硌人的玉牌扔给谢望疏,少年手忙脚乱的握在怀里,湿漉漉的乌眸望向奚依儿,像是一只忠诚的犬。
“仙尊的宫殿比我的要奢华多了,不必屈尊降贵,委屈自己来我的殿内居住。”奚依儿看向谢望疏,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甚至都没问过他的名字,“你,去送送仙尊。”
妫毓微微抿唇,分明他才刚送了她这么多花,女子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他站起身,“不必了。”
虽然妫毓拒绝了,谢望疏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固执的遵守着奚依儿的命令。
到了宫殿门口,妫毓停下脚步,回眸看向谢望疏,少年低着头,微微敛眸,看起来倒是很温顺的模样。
“依儿要你进入梼杌秘境,是想让你做什么。”从不曾垂眸看过哪位弟子,对任何人都显得疏离清冷的妫毓对师妹的徒弟问道。
“师尊想让我拿到梼杌剑。”师尊的要求,没有隐瞒的必要。
妫毓神色微怔,容颜有些奇怪,唇角像是想要上扬,又像是含了些无奈,“她啊。”
似是而非的两个字似乎藏着宠溺。妫毓不曾再理会谢望疏,脚步微抬,缩地成寸,不过一步,便走了很远。
“仙尊,我一定会拿到那柄剑的。”看出妫毓的不信任,留在原地的少年仿佛承诺一般扬声说道。只要是师尊想要的,他都会为她达成。
谢望疏回到大殿内,男生看着堆了满殿的素裳花,心尖生起了一点疼痛。他要用尽全力,都护不住的一朵花,仙尊随随便便就可以送来上千朵,衬托得他更加像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
似乎是因为对比生出了挫败感,谢望疏修炼的更加不要命,几乎每次都要熬到身体承受到极限,才肯拖着累成死狗的身躯回到殿内。
奚依儿根本不曾教过少年更高深的心法或是剑术。可谢望疏只用曾经在外门内学到的那些东西,加上殿内那些随他取用的灵药,便将自身的修为锤炼的稳固,甚至连续突破了几层小境界。
奚依儿的床褥很凉,夜里的时候,那种折磨人的痛楚又会用力扎着她的大脑。她委屈的睡不着,点燃了烛台,想要去找她的“止痛药”。
“止痛药”仿佛能够听见她的心声一样,总能够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
谢望疏敲了敲房门,男人手中捧着素裳花泡成的热茶,递到奚依儿面前。
“我好疼。”奚依儿眸前有些朦胧,水色遮住了乌色的眼瞳。
谢望疏将茶碗递给她,闻言手臂轻轻颤了一些。半响后,少年心甘情愿的说道,“弟子愿代师尊承受。”
他已经愚蠢又无用,也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才有脸留在师尊的身边。
疼意过渡,奚依儿终于好了一些。她好像逐渐习惯了在谢望疏身旁毫无防备,闭着眼眸,有些累的短暂陷入了梦里。
她似乎在梦中看到了一双眼眸,眸中充斥着凶戾的妖气,藏着深沉的恨意。似乎下一秒,眼眸的主人就要恶狠狠的冲过来,咬断她的咽喉。
“冷。”模糊中,她似乎是说出了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