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猛地跪下磕头“求主子开恩,饶过飞翼”
宿怀璟脚步停也不停,似是浅浅笑了一声“我若是不呢”
“主子”行风心中大恸,面色骇然地望向宿怀璟背影。
宿怀璟径自走向竹屋,晚霞已缓缓漫了上来,洒下一地碎金。院子里两个小孩一个在熬药一个在做晚饭,宿怀璟一路走到房间里都没人发觉。
直到他关上门,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沈飞翼才睁开眼睛“阁下终于要动手了”
屋外有人监视这件事,他是在前天夜里才发现的,原以为对方很快就会动手,自己如今卧病在床,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可不知怎的,那青衣少年竟跟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在院外又守了两天。
他便知道幕后另有其人,想来正是屋子里这个。
沈飞翼不怕死,他只恨自己没能杀了狗皇帝,也恨自己竟没来得及将小竹小野送出去,他抿了抿干涩的唇,道“不知阁下是哪路豪杰,我今日落入你手也算时运不济。只一点,祸不及稚子,院外两个小孩年纪太小,什么也不知道,还望阁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宿怀璟轻轻笑了一声,不知是讽是嘲“斩草除根方不留后患,这个道理你不知道”
沈飞翼眸色一凝,手在被下做出一个攻击的姿势。
他留了三片刀片,方才在那富家少爷身上用了两片,这最后一片,若是屋外那两个高手不进来,他有三成把握一刀毙命
宿怀璟却突然问了个问题“你认识他”
沈飞翼微怔“谁”
“容棠。”
沈飞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刚刚走的那个小少爷,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算了。”宿怀璟轻声道,失了兴趣一般,放下茶盏,缓步向床榻走去,身后瓷杯却在瞬间之后龟裂化作齑粉洒落一地,恰好没沾上他一分一毫。
沈飞翼见状,心下一惊,刀片在手中握紧了几分。
宿怀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淡漠,唇角却勾着抹笑意“沈飞翼。”
“”沈飞翼眸光一凝,顾不得自己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翻身向前,反手勒住宿怀璟,刀片紧紧抵着他颈项,“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沈飞翼是义父给的名字,这些年他行走江湖用的是化名而非这个。
宿怀璟愈发无趣,垂眸看了一眼刀尖,冷声道“沈青说他的义子鲁莽草率,心性不定,应该去军营历练一番再回来你便练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几个字明明没什么变化,偏偏音调微沉,气势从容,仿佛天生自带一股天潢贵胄的威慑力,令人胆寒。
沈飞翼手腕微抖,震惊地看向宿怀璟“你怎么会知道我义父名字”
宿怀璟抬手,沈飞翼甚至都没看清他怎么动作,只觉得手臂一麻,浑身没了力气,刀片滚落到地上。
宿怀璟转身看向他,说不上什么心情的,带着点可惜,又有点暗藏的杀机“你原本明天就该死的。”
沈飞翼现在根本不关心自己是明天死还是今天死“你到底是谁”
“我三哥带你去了江南,你怎么活下来的”宿怀璟轻声问。
宿怀璟歪了歪头,孩子气般地疑惑“你活着,却让我三哥被砍了人头”
沈飞翼到这一瞬间,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面前这张跟先皇几乎一点也不像的脸,震颤了半晌,才抖着嗓音问“七、七殿下”
是夜,宁宣王府。
容棠今日奔波了一路,晚间发起了低烧,睡前他有些无奈地对系统说“桃花糕能放几天啊”
系统冲他翻了个白眼休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