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刚才你吃饭没注意到,他就吃了块肉,全程都在盯着你,怎么形容来着”
身为吃瓜小天后,松冰花锻炼出了一种非凡的直觉。
“像是秃鹰盯着尸体,咳咳,这个比喻不恰当,总之就是他想吃掉你,那种物理跟生理意义上的”
松冰花还心有余悸,“其实你后头有个男生想搭讪,但大家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问老板娘要了一柄水果刀,给你削黑皮果蔗呢。”那指尖凝这一抹雪蛎的光,跟刀锋一样,冷得渗雪,一弯光线折在眉骨,偏偏男生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场面极其吊诡。
稚澄听得若有所思。
于是回家路上,当光影在车窗流动,稚澄拍着家属的大腿,开诚布公,“别装了,完美得很假,坏给爷看看。”
班斐
司机
偏偏小对象认真地很,“我有个朋友啊,它被我捉弄之后,就憋着蛋不肯下给我吃,差点就要憋死了你还年轻,不要学它这种危险的憋蛋行为啊,最终憋得厉害,只会害了自己”稚澄骄傲挺胸,“那大蛋还是我给摸出来的,救了它一命呢”
“于是我的朋友感激之下,在我回老宅那段时间,天天给我下俩蛋给我拌小葱面吃,多么深情厚谊啊”
司机听完,沉默了。
班斐发现自己的认知边界总能被她一次次打碎,他轻轻呼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道,“哥哥是男人,不会憋蛋的,你可以放心了吗”
他又有些不动声色试探她,“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稚澄立即摇头,“没有啊,我就问问。”
说罢,就玩起了他细长漂亮的手指,车座的皮套是黑的,他的肤色白冷,被她摁进弹性的皮座里,像雪玷污了夜。
稚澄让司机先不急着回家,带他们兜了一圈金泰中心的商业街。
从班斐的视野里,可以很清晰看到街边的一排娃娃机,大半都装着粉色犄角的小羊羔,他还看到了最里边倚着一道修长身影,那曾经誉为浪子圈里的凌衙内正痴痴站着,抱着一只粉澄澄的小绵羊,手指很孩子气抵着那羊鼻子。
他似乎喝了点酒,嘟着唇,反复地揉羊鼻子。
又哭又笑的姿态。
班斐还知道他皮夹里是他跟小祖宗的大头贴。
自从订婚宴之后,他这位初中同学仿佛被什么超度了似的,他跟所有前任都断了联系,夜场也鲜少撞见他的身影,就在今天的情人节早上,他在路上撞见了这家伙,当时他收敛起了痴狂之态,冰冷而又充满戾气地问他,“什么时候跟她分手你玩够了吧”
班斐温声笑,“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凌扬烦躁地爬起头发,“妈的,梁笑斐,你适可而止行不行,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当年起哄吗,老子赔偿你,千倍百倍行不行老子,老子求你了行不行,你别祸害她她跟你不一样你去地狱别拖着她的脚”
班斐停顿,跳过了后半截,轻飘飘问,“我怎么祸害她了”
“哈这种问题你问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是什么脏烂家庭,尤其像你这种的,性格更是扭曲,敏感,恶意,反社会,你还男女通杀”
凌扬就差没说,谁知道她会不会步你父亲的后尘
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祸害什么啊。
下一刻,他被凉薄的眼神噙住了。
“可以啊。”
凌扬听他漫不经心掸开了笑,斯斯文文的人间理想模样,“你跪下来,求一求我这个可怜的初中同学,我就放过你最心爱的,怎么样”
凌扬额头青筋暴突。
“你别太过分”
“噢她的余下自由,还不值得你一跪呢看来你的喜欢也就这么浅薄。”
三分钟后,凌扬跪了。
“嘭”
阴影尖锐撞了下来,他被一只银钩球鞋猛烈踩着脖子动脉,血液突突地暴动。
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