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半夜要上厕所,他刚下床,客厅那头就传来脚步声,直至他卧室。
保镖的警觉性极高。
陈子轻被严隙搀到卫生间撒了尿,他洗洗手,对站在门边的青年说“严隙,要不你到床上来睡吧。”
严隙缓慢地抬了下头,一双眼又深又黑。
陈子轻看他跛着的腿“你这腿在沙发上窝着,肯定不舒服。”
“七爷多虑了。”严隙声线低沉,“属下的腿没关系。”
陈子轻幽幽道“我儿子说我有老人味,你们年轻人不爱和我呆在一块儿也正常。”
严隙的语调平淡不起波动“七爷您没老人味。”
陈子轻斜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你又没闻过。”
严隙的眉峰明显地皱了皱。
他是在调戏我。
第几次了
陈子轻等着严隙在心里总结出次数。
十二次。
陈子轻“”是不是有病啊,我调戏你十二次,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是我看你一眼,喊你名字就是调戏。
陈子轻按捺住情绪,若无其事地拖着腿向卫生间外面走,他见严隙迎上来,眼睛瞪了过去。
十三次。
陈子轻“”
他突然就发癫“你去我床边做俯卧撑,脱了上衣做。”
不是说我调戏你吗,我不做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了。
严隙做完第九轮俯卧撑时,床上的人已经陷入沉睡,闭着眼睛侧躺在床边,一条手臂垂在外面。
房里静悄悄的,严隙有旧疾的那条腿轻微发抖,他站起身,鬓角渗着汗液,喉咙里低低喘了一会就平复下来。
严隙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他从外套里侧口袋拿出不到巴掌大的不锈钢小酒壶,外面那层黑色皮套发旧,边缘起毛。
烈酒入腹,严隙舒展开手脚,带着几分不常见的松散惬意靠在沙发里。他大概是报应要来了。
老天爷摆好了局等他进去,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两只脚都站在局里。
庄惘云在明目张胆地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他这边没有新的指示,可以让他喘口气想点对策。
“严隙”
房里传出叫声,庄惘云又在唤他。
“严隙,我膝盖疼。”
“严隙”
“属下在。”严隙盖上小酒壶的盖子,他喝几口水冲淡嘴里的酒气,前去房里伺候。
陈子轻在严隙进来前就找222问过,能不能买点道具药强壮一魄。
222的原话是,不如我向上司申请让你重新登入,给你挑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将信将疑地问这符合流程吗
222你还管我死活
陈子轻顿时就不敢打道具药的主意了。他忍着痛让严隙给他递水擦汗,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冬天的黑夜比较漫长,天亮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七八点。
有人正常早起,譬如陈子轻,生物钟一响他就睁开了眼睛,他坐在阁楼阳台,打开窗户,呼吸着能把肺腑冻伤的冷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