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忍耐着把这一大一小扔进海里烫熟的冲动,在心里发出了呻吟。
即使不管对于书包的薯片展开争夺的两人,现场也实在是太混乱了。
大战遗留的防空洞成了此刻给予人们安心的港湾,惊疑不定的众人,哭啼的婴儿,蹒跚逃命的老孺
看着这些,福泽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明明一切都在缓慢向好的一面发展,普通人也好,异能者也罢,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了。
为什么还是会有不断破坏社会安定的人存在呢
“完蛋了啊一未,你把福泽大叔惹怒了。”乱步凑到一未耳畔,悄悄说,“看见他的眼神了吗,比横滨港的火焰更炽热的愤怒,要是被抓住,你就真的完蛋了。”
乱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预想中的反驳,抓住机会从入野一未手里抢回了书包,抬头便看见青年的目光。
他正注视着帮助其他人行动的福泽谕吉。
福泽用可以轻而易举折断成年男性的手,笨拙地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老人,又从女人手里接过应急行李,得到感谢的脸依旧沉稳,仔细看,还能看出不易察觉的叹息。
以及乱步口中的愤怒。
要是手里有刀剑,他就无法腾出手来帮助让人;要是手里没有刀剑,他就无法杀开污浊。
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
在平时,福泽谕吉将这种不甘完全包裹在内里,可横滨的火焰将那层钢铁融化了,露出了一隅。
爆炸声和机械音拉开的何止是不安的帷幕,还有沉默者给自己套上的桎梏。
在桎梏中,入野一未终于看清了福泽谕吉。
“是我的错。”青年轻声说。
“”乱步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在为了爆炸的事情道歉。
果然,青年接着开口了
“我怎么会误以为这是渺小的正义呢,明明是渴望用刀剑劈开黑暗的高昂灵魂啊真是了不起。这种自认羞愧,却还是坚如磐石不为外物所触动的本心,我怎么会误认为「渺小」,实在是大错特错。”
晦暗的防空洞只有微弱的光束,背对着所有光线的入野一未时常因为浅笑而弯起的眼睁开,露出整个茶色的浅瞳,却是完全没有光的。
在乱步看来,入野一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气息的猛禽,仅凭着身体的本能向猎物倾靠。
那种野生勃勃的侵略感一点一点外溢,在离福泽谕吉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耐心又狡猾。
“果然,剧情的推动还是必须依靠「矛盾」,虽然核心矛盾一直是这个社会,但如果没有催化,故事无论如何也发展不下去。”
乱步皱起眉,荒谬的事实从他嗓子里挤出来“你在为火焰而高兴。”
一未摇头“我在为故事而欢呼。”
这时,身着黑色制服的士兵从防空洞狭窄的入口涌入,整齐的脚步引发共振,将顶端的节能灯震得摇晃。
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其他人或许不算了解,但以前经常和官方打交道的福泽谕吉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暗瓦」隶属异能特务科,是国内最强的,镇压异能者的特种部队。
黑色士兵中走出一位背着手的人,他的视线扫过一周,在看见福泽谕吉后微微一顿,接着才状若无事地挪开,最后停在入野一未身上。
庄严又冷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入野一未,请和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