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想了想,轻声道“别的倒还好,就是两位舅妈,还有琏二嫂子她们太热情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
黛玉羞涩一笑,道“就因为这个,我晚饭吃的太撑了,大家一直在给我夹菜”
“还有,晚饭后,外祖母偷偷告诉我,我的零用钱是其他姐妹的两倍,还不让我往外说”
“还有还有,今日因为我,外祖母把那位宝二哥撵出了碧纱橱院子,我有点不好意思”
紫鹃顿时有些无语,她严重怀疑,自家这位姑娘,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雪雁掌着灯过来看,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走进来,把灯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姑娘成全了别人,委屈了自己,真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人”
紫鹃疑惑道“这话怎么讲”
雪雁一扬下巴道“我听说府里那位宝二爷,从小就养在老太太膝下,可哪有孩子不恋着父母的今日姑娘一来,宝二爷顺理成章的搬回二老爷二太太身边,与父母亲同住,可谓欢喜团圆,反倒是姑娘,兴许会因为这个,被府里的人说闲话,真是可怜”
黛玉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无所谓的。”
紫鹃“”
若不是她了解那位宝二爷的秉性,兴许她就信了。
翌日。
黛玉梳洗罢,便到贾母处,用完早饭,然后在贾赦之妻邢氏带领下,从一隔断的黑油大门而进,走了片刻,到了荣府贾赦处。
早有许多盛妆丽服的丫鬟等着,见她进来,迎上去说,“老爷正在书房呢,姑娘快过去吧。”
黛玉见到贾赦,被问了以前许多琐事,一一回答了,他又关心起她在府里的生活,叮嘱着“千万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姊妹们虽拙,一处伴着,亦可解些烦闷,若有什么不顺心之处,只管来跟我说。”
黛玉细细听了,又坐了一刻,便要告辞。
在大舅处已呆了小半天,她不愿再耽搁,由嬷嬷们领着,又坐着轿子赶去了荣禧堂。
王夫人已在东方门里临窗炕上等着了,见她进来,拉住手热情的笑说“阿弥陀佛,冻坏了吧,随我到炕上暖暖。”
黛玉辞不过,她方挨着王夫人并坐在炕沿上,客套了几句,便问,“舅舅呢”
王夫人叹了口气说,“昨日斋戒,在祠堂受了风寒,现在太医正在诊脉治疗,不宜见你,只托我再三嘱咐,在府里,同家里一样,若有什么委屈之处,只管来告诉我们。”
黛玉点头应谢了,王夫人才对底下伺候的人说“去叫宝玉过来。”
转头又笑着,“这是我生的一祸根孽胎,比你虚长一岁,素来同姊妹们亲近,你且见见。”
黛玉矜持一笑,她早就知道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昨晚还谈论过呢。
知道说的是他了,便笑着应道“舅母说的,可是那位衔玉而生的表兄”
王夫人点头,追忆着,“你说的不错,生他时,总不见哭,把周围那些婆子嬷嬷急坏了,用了各种手段方法,后来我醒了,抱过他,瞧着不对,竟从他嘴里掏出一块美玉来”
“那玉上正反都刻着字,正面篆文是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背面篆文是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说到这里,王夫人便笑的很慈祥,眼角纹都显出来了。
黛玉闻琴弦而知雅意,淡淡道“想必我这位表兄将来必有大造化。”
王夫人摇头笑道“他不给我惹祸也就是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只听外面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二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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