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看了看蝗崽,点了点蝗崽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破损吊坠,道“将它给我看看”
说是吊坠也不妥,仅仅是一个破旧的掉漆小葫,用一根绳子缠绕着,算不得饰品。
沈宴从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其实就关注到了这小葫。
蝗崽有点舍不得“这是我爹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沈宴心道,遗物吗
赵阔他们佣兵团居然还养孤儿这和他们一路上因为物资的缺乏表现出来的心狠似乎有些不一样。
沈宴也没取下蝗崽的葫芦,而是直接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会,葫芦上的红漆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官模子,拿在手上,大小十分舒适。
“清朝康熙年间的红漆应彩蝈蝈葫芦,还是个官模,这可是个好东西。”
沈宴继续道“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蝈蝈葫芦的故事。”
“在康熙年间,无论是市井还是宫廷,都盛行玩蝈蝈,由此诞生了一系列的产业,比如蝈蝈葫芦的制作”
“有大匠师制作的蝈蝈葫芦,能让居住在里面的蝈蝈顺利过冬,冬暖夏凉”
“上好的蝈蝈葫芦价值不菲,一般都进贡给宫里的达官贵人把玩。”
“比如这只红漆应彩蝈蝈葫芦,从质地,釉色等来看,当属于上等贡品,说不得它里面居住过好几只蝈蝈大将军”
除了几个听得眼睛直眨巴的小孩,其他佣兵也听得啧啧称奇。
一个小葫芦居然还有属于它的故事
沈宴的声音,似乎能将人带入一个遥远得无法计数的年代,那个年代,奇巧淫技盛行,真实又飘渺。
夜色不早了,热闹也热闹过了。
倒是几个小孩围着沈宴,还要听蝈蝈葫芦的故事,特别是蝗崽,捂着葫芦,笑得特别灿烂,原来他爹妈留给他这么有意义的东西,不仅仅是一件物件,而是一种思念。
今夜热闹归热闹,赵阔他们外出三月左右,现在终于回来了,路途的疲惫也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
吹灯,睡觉。
仓库被隔离成了两部分,男女分开住。
集体宿舍啊。
不过,能遮风挡雨,还有一张床也足够了。
沈宴其实也一样的疲惫,他也帮着在沙漠里面拉卡车,消耗了不少体力。
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倒是几个小孩,偷偷摸摸想要去找沈宴讲故事,就住在一个仓库里面,也方便,皮到不行,不过被赵阔拧着后脖子扔了回去。
赵阔又摩擦了一番他那些“工艺品”这才入睡。
沈宴这一觉睡得很沉,算是这两天睡得最好的一觉。
梦中,似乎听到了蝈蝈的叫声,一声两声,无数声连在了一起,像是到了蝈蝈王国。
等沈宴醒来的时候,仓库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倒是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诡异得很。
沈宴揉着眼睛推开仓库的门,蝗崽那小孩正站在外面
只是,沈宴整个身体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瞳孔剧烈放大。
“虫虫灾”
好好多的蝈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