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等到消灭了组织,他可以回归自己本身的警察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回阳光下后……才能对她“负责”。
组织还在,一切都无从谈起。
诸伏景光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觉得好像他“明白”的内容和自己的仿佛有些出入……
但无论如何,至少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拿出了敲定“人生大事”的气势,郑重地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这就是本该“遵从剧情”的、“正直”的卧底警察原本的样子吧。
于是津木真弓也点头:“那就……额,加油?”
既然已经达成初步的共识,那津木真弓便关心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额,开始梦到这些事的?”
诸伏景光的目光又开始乱飘,看上过去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出于刚刚对对方“忏悔”和“负责”的承诺,他还是尽可能地克服了羞耻……和社死,艰难开口。
“大概是从……半个月前。”
他开始给自己补水,一边喝水一边含糊开口——仿佛这样让他更好受一些。
“一开始只是一些……模糊的场景,马上就……吓醒了。”
津木真弓:……吓醒的??
这是一个警察该有的心理素质吗??
看到津木真弓有些疑惑的眼神,诸伏景光赶忙给自己找补。
“我、我也不、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他磕磕绊绊地解释,“虽然我能……‘看’到,和‘感受’到……但、但我很清楚那是不对的!而、而且……因为能‘感受’到,所以……”
所以他很清楚,“梦境”中的自己,处于十分极端的“心态”下。
烦躁、嫉妒、焦灼……甚至克制不住地催生出,想要永远将身下的人“摧毁”,永远据为己有的……
诸伏景光疯狂给自己灌茶,将那离谱的记忆与“感知”再度压下。
津木真弓有些恍然。
——原来不是被“场景”吓到了,而是被“自己这么邪恶”的事实吓到了?
……这么想来,确实情有可原。
这么多年来恪守正义的正直警官先生,发现“另一个自己”居然是无恶不作的存在……
确实会对当事人产生一定心理创伤。
“那你……”
津木真弓还想再问些诸伏景光“梦”中的细节,但宫野志保的脚步声在套间外响起,她拎着甜品盒,施施然拉开了拉门。
“我回来了。”
她走进门,看着两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眯了眯眼。
“……我没有打扰什么吧?”
[当然没有。]津木真弓当即接口。
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并且佐证了部分她的猜测,这让她心情不错,笑着同对方打招呼。
宫野志保将甜品放到桌上,“吃吗?”
津木真弓摇摇头,[我已经饱了,苏格兰先生呢?]
“……饱了。”许多意义上。
于是他们结账走人,出了门,诸伏景光似乎还想和津木真弓说些什么,但顾虑着旁边的宫野志保,便将所有话按下,只是简单地告了别。
宫野志保大概也看出了什么,笑笑,“没关系,以后一日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给我们包了。”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是请她吃饭,但真正想见的是谁,还需要言明吗?
诸伏景光又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雪莉小姐可是组织里的……瑰宝,今天是我冒犯了。”
作为重要药物项目的关键研究人员,宫野志保虽然没有被明令禁止与其他成员接触,但其他人如果时不时约她出门耽误了她的进程,又或是不小心连累了她,可就麻烦了。
人于是在商场前分开,宫野志保和津木真弓回了家,宫野志保刷开门锁,随手查看了一下门锁上的指纹记录,突然笑了一声。
“看样子琴酒确实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津木真弓挑眉:“怎么说?”
“按照他的性格,昨晚的事发生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擅闯’我们家,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现在脱不开身。
津木真弓:……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