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泡泡倏地碎了。
余笙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很难看地扯了下唇。
对方礼貌地笑了笑“有事吗”
余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这车是你的”
“哦不是。”男人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车是我老板的,我开出去办点事情。”
余笙看了眼不远处那家餐厅,是她和裴晏行去过的那家。
老板是他的朋友。
男人见她一系列可疑反应,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余笙摇摇头,“抱歉,打扰了。”
她转身往摊位边走回去,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烤冷面的香味。
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不重要了,也不必问了。
最后两天,余笙把意犹未尽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她不想让这次旅行留有遗憾。
周四上午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还剩那块裴晏行留下的手表,和那两条活蹦乱跳的锦鲤。
余笙狠了狠心,把手表扔进垃圾桶,锦鲤送给了老板娘。
回北城的航班很顺利,没遇到任何突发情况。
只是下飞机的时候,接到雅舍老板娘的电话。
“喂,丽姐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问“刚子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你房间垃圾桶捡到块手表,是你不要的了”
余笙想了想,说“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我看这表好像还挺贵。”老板娘为难道,“就是时间走不太准了,不是你的我就扔了啊。”
“嗯。”余笙淡淡地回道。
航站楼外的天空云蒸霞蔚,正是傍晚。
奇了怪,她最近总遇到这样的傍晚,可再也看不到那晚那么浪漫的夕阳了。
记忆中蜿蜒的山路被染成绛红色,像色彩明艳的泼墨画。
“等等,丽姐。”她突然叫了那边一声。
“我给个地址,您帮我寄过来吧,谢谢。”
身后自动门缓缓合上,冷气被隔绝在航站楼内,夕阳正好,暖意瞬间裹遍了全身。
余笙打车回小区,先拿了八个快递。
家里两位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这种小事情没法帮衬,她在古城就接了好几通催命电话。
手里抱着一堆快递,还要听驿站的工作人员唠叨“以后早点取啊,我每天那么多件,都像你这样,多大门面都不够。再说了,放久了丢了坏了,你自己也麻烦不是”
余笙扯了扯唇“谢谢啊,给您添麻烦了。”
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余笙赶紧转身离开。
今天她回家,顾教授难得有空给她接风,把余教授也从学校拽回来当厨子。
一家五口,就剩顾柏舟不在了。
顾柏舟有个女儿,两岁半,当年雾川地震灾区捡到的弃婴,不舍得送福利院,当亲生女儿养到了现在。
顾悠悠在玩具堆里给洋娃娃梳头发,保姆陪着,余笙盘腿坐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听见她妈叹了一声“你哥可真让人操心。”
余笙懒懒地回头“怎么了”
顾教授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二十七了,给他介绍的女孩儿一个都不见,自己在那边也不努力。”
余笙笑了出来“他怎么努力啊部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儿,跟飞机谈恋爱可还行”
“跟你说正经的,别贫。”顾教授拧眉,“下次见面你帮我劝劝他,我和你爸是没办法了,一提这事儿他就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余笙忙不迭摇头“别,您这是挑拨我们兄妹感情,回头我哥连我都不理了。”
她接过顾教授递来的橘子,接着说“没准儿人家就不打算结婚呢,您跟我爸瞎操什么心。”
顾教授眉拧得更深“不结婚怎么行”
余笙吃了片橘子,笑道“不结婚怎么不行我说妈,您一教外语的,怎么还思想封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