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在旁边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哑巴了,许是害羞,他略一想便接过话茬“可不是,太阳比之前厉害多了。”
林晋鹏再聪明,也想不通顾兰时今日的反常是为何,同样只能归结于是害羞了,或许也有他们家迟迟没有去提亲的缘故在,于是笑着开口“这几天在镇上,别的没长见识,单卖东西的,什么都有,前儿还有个来馆子里卖鹌鹑和大雁的。”
他看向顾兰时,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道“我问过了,那人家里还有大雁,膘肥体壮的不少,价钱我没细问,多少都是值得的,他已答应,下回再来就带上一只。”
大雁。
顾兰时一下子抬头看过去,心里并没有之前那种喜悦,反而有点说不上的惶恐,可他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里,还以为是太高兴说不出话。
他们三个上头除了大哥二哥以外,还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狗儿也清楚大雁的意思,这是要来提亲纳采了,爹娘前两天还在为这事忧心,一听这话,他笑着说“晋鹏哥在镇上认识的人多,越发好了。”
话到了这个地步,无疑是明示了,林晋鹏见顾兰时发怔,笑道“我这几天没回来,家里还等着干活,你俩快些回去,一会儿太阳更大,仔细热到。”
顾兰时总算回过神,知道这是同他嘱咐,敷衍地点头嗯了两声,一直等林晋鹏走远了,他怀里的小布兜也没有拿出来。
“兰时哥哥,兰时哥哥”狗儿喊了两声才把人唤醒,以为自己哥哥是高兴过头,他笑得鸡贼,问道“这下好了,不止你放心了,爹娘也放心了。”
见顾兰时脸色有点怪,他止住笑意,疑惑开口“兰时哥哥,你怎么了他林家不是不知道你的事,敢来提亲就是不在意年纪,再说了,等两年而已,都是一个村的,有啥事大家都知道,不怕他们家乱来。”
顾兰时没有听进去这些话,犹豫一下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狗儿看一眼已经远去的林晋鹏,挠挠头说“听村里人都说不错,家里殷实,名声也不差,他自己也有本事,虽说念书没挣到一半个功名,可咱们庄稼人,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
“我不是说这个。”顾兰时有点烦躁地咬了咬唇,看一眼四下无人才低声开口“我是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他和别的姑娘或是双儿走得近。”
顾兰瑜恍然大悟,笑得乐不可支,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你醋了。”
他手指在脸颊上滑动两下“羞羞羞,还没嫁人呢,就吃起没影儿的醋,要是让人知道,哪个还敢娶你”
顾兰时又气又臊,伸手就去掐狗儿脸蛋,骂道“胡说什么,你再不正经,回去我就跟娘说,让她打你。”
狗儿被掐了下脸蛋上的肉,往后一退就挣脱开,也是顾兰时没有下狠手掐疼他,他笑得越发欠揍,道“你说我也不怕,就看娘是先打你还是先打我,大不了,咱俩一起挨顿打。”
顾兰时气得真要揍他,狗儿撒腿就跑,两人在河边绕圈子,最终以狗儿后脑勺“啪”挨了一巴掌结束。
天气热,顾兰时喘着气擦汗,白一眼挨了打还想嘲笑他的狗儿,从怀里掏出小布兜扔过去,说“改天你碰见他,把这个还回去。”
狗儿接住,看一眼问“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就你话多。”顾兰时拎起地上竹筐,说“上回地泡儿就是用这个装的,走,回家拿小锄头挖笋,山上凉快些。”
见他走得飞快,也不知是气还是急,狗儿背起竹筐连忙追了上去。
傍晚太阳刚落下山,小河村许多人家炊烟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