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了郑老太太心窝子,当即就跳了脚,指着对方破口大骂“烂货,扯你娘的臊,狗娼妇竟也敢指派我。”
孙老夫郎连忙劝道“行了行了,快别在这里现眼。”
他对曹小巧摆摆手,说“快走快走,少在这里惹事,一会儿连汉子爷们儿都要围过来,到时有你们臊的。”
其他几人也在劝和,偏偏方红花看一眼那篮子红桃,冷笑道“我看啊,哪里是亲戚给的,是偷来的吧。”
曹小巧刚安分了,闻言眼睛瞪圆,嚯一下站起来。
“我可没听说你哪家亲戚种了桃子,就你这素日偷瓜掐菜的下贱模样,亲戚都给你祸害了一遍,谁会给你桃子吃八成,就是偷来的”方红花气势汹汹也站了起来。
“你心虚什么难不成,真给说中了。”郑老太太有了帮手,越发气盛,嚷嚷道“他曹小巧又偷东西了,这回可好,都偷到邻村去了,天杀的贼,活该叫人指着脸骂。”
“死穷鬼你叫唤什么劲,舔着脸要饭的货色。”曹小巧可看不上她,又穷又馋,总爱占别人便宜,至于方红花,她俩以前就有点旧怨在,顾家日子过得好,叫她这些年心里都不得劲,于是指着方红花鼻子骂“老货,瞎说八道叫你天打雷劈烂嘴烂舌”
郑老太太被一句穷鬼揭了最大的短,气得脸都发青,恨得牙痒痒,一口气没喘上来直往后倒,孙老夫郎几人连忙接住她,慌里慌张给掐人中顺心口。
方红花叉腰开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良心的烂货,自己亲孙女要死了都不救,你死了腿一蹬,捏着钱到棺材里也花不出一文,留着镶你那把烂骨头,狗的,叫你死了进油锅里炸”
见曹小巧也要骂,她嗓门瞬间拔高,生生打断了对方“猪狗不如的老牲口谁家种个菜你都要扒门缝里眼红,村头张家村后李家,你又是折断人家结了果的柿子枝,又是踩人家地里刚出来的豆苗,连别人鸭子你都要偷去,人赃并获也非说是你的,谁家便宜都想占,蝇子屎都不放过,偷我家麦子还要打我孙子,我今儿能让你好过”
“你”曹小巧被逮着痛处骂,搁别人都觉得戳中脊梁骨,早灰溜溜跑了,她素来不要脸,想骂回去却抓不到短,只能跳着脚骂些肮脏不堪的言语。
两人骂的不可开交,你来我往仿佛十辈子仇人。
曹小巧干的缺德事太多,被指着鼻子骂无法反驳,落了方红花下风,气得脸都肿胀起来,转眼忽然瞧见从地里拔草回来的顾兰时,她登时像找到了短,嘴快道“我当是谁,原是没脸皮的小娼妓。”
“老东西”方红花一下子怒了,过去就给了曹小巧一耳光,扯着对方脸皮子厮打起来。
两个小老太太打架,其中一个正是自己阿奶,顾兰时和狗儿连忙跑过去,同孙老夫郎几个一起将二人扯开。
还没进村时,顾兰时就听见她阿奶中气十足跟人对骂,虽没搞清缘由,但听见曹小巧骂得那样脏,他也没忍,趁机狠狠拧了曹小巧几下,疼得对方嗷嗷叫,作势也要来打他。
狗儿到底是个汉子,不好跟妇人对打,更别说是个上年纪的老妇,只能抓着曹小巧胳膊不让动,方红花便趁机多打了曹小巧两耳巴子。
村里其他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孙老夫郎朝钱家二房招招手,让把扯开的曹小巧抬走。
“行了大娘,别骂了,快家去。”钱义和嫌弃他这个大娘撒泼丢人,碍于亲戚情面不得不和媳妇把人往老家扶。
曹小巧走时没忘了她偷来的一篮子桃,扯着嗓子哭骂却无人理会,她儿子在地里还没回来,儿子夫郎在家带孩子,一看她进门,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更别说问候关切。
方红花没怎么吃亏,顾兰时帮她把乱了的白发拢好,又整整衣裳,和狗儿搀着她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