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地镜头终于亮起来,鲜艳的画面带着久远的记忆迎面直击。
镜头摇摇晃晃,定格在姜月身上。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蓬蓬裙,头发是聂照学了好几天才学会的公主编发,装饰着精致的水钻,游乐园里无数孩子都对她投去艳羡的目光。
她见此腰杆挺的更直了,拉着他的手,笑得甜甜的“三哥快点嘛我要去坐海盗船,你一定要把我拍的好看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没个葱高,要求还不少。”聂照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镜头外,有着几分不同于现在的稚嫩。
姜月那天玩了海盗船、鬼屋、旋转木马、过山车,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精心编织的头发都散了,一点儿也没有刚开始的精致,游乐园里的小朋友陆陆续续被家长牵着离开,镜头里空旷了许多。
姜月累得迈不动腿,眼睛却亮晶晶的。
“走吧,你是想回家吃饭,还是想去吃肯德基今天应该有儿童套餐。”
姜月和他打商量“想吃儿童套餐,但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三哥三哥啊,好三哥”
她走过来,镜头又是一阵摇晃,隐约还能听到吧嗒一声。
是姜月请求他,所以凑过来抱着他脖子亲了一口。
“你的吻怎么那么值钱”聂照嗤笑,“看在儿童节的份儿上,勉强答应你吧。”
接着画面就黑了,影像到此结束。
聂照还能记得他关掉摄像机后做了什么,他背着姜月去的肯德基,那里全是人,盛夏挤挤挨挨的,氛围热闹,姜月把汉堡先递给他吃。
现在想来,一切好像都发生在昨天
曾经只有他,依赖他的人,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了。
房间陷入黑暗,聂照直挺挺坐着,沉入黑暗中,像一座被封印多
年的雕塑。
从那天后,姜月再也没回过家,她的空闲时间好像被李唐塞满了。
聂照经常能在朋友圈看见他们一起去吃饭、去游乐场,去看电影。
姜月偶尔消息传来,叮嘱他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那伶仃施舍一点过来的关心,让人愈发不满足,恰如沙漠中得到一滴水的行人,这水起不到什么慰藉,只会让他更加干渴。
曾经他得到的是姜月全部的注意,现在只有零星一点能给他,他怎么会满足
聂照开始失眠,成夜成夜对着手机直到天明,他克制着自己不发消息打扰她。
但姜月似乎把他忘了,她一直不回家。
一周、半月、三周
她和李唐的照片却越来越多。
聂照的脾气愈发差了,失眠症状更加明显。
他要么呆坐在沙发上,翻开姜月和李唐的合照,要么反反复复看他们过往的录像,沉浸在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可录像总有放完的时候。
每一次屏幕转黑,都是将他从美好拉到现实。
姜月要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