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体育馆中天花板上闪耀如明星的白色灯光,刺眼的下一秒,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驶来。
它转着圈从我的面颊飞了过去,带起的厉风劲流将我额头上的碎发给高高扬起。
“砰”的一声结束后,赛场上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裁判一声刺耳的口哨响彻云霄。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把手臂放在眼睛上,热热的湿润液体蔓延。
就像其余几次一样,胜利者被聚光灯簇拥,享受着无数人的喝彩与掌声,而失败者只能黯然退场,流着泪搭着别人的肩离开。
年轻的青叶城西二传手扭过头来,弯下了眼睛,明明没有任何嘲讽,我却从他表现中感受到了最直白的蔑视。
那场比赛以青叶城西压倒性得胜利而结束,他们甚至没怎么费劲儿,就以两局连胜的结果把我们学校击败。
也许是因为和青叶城西的二传手是同样的位置,他总是会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从比赛开始我就感受到了他若有似无的目光。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一个很友善的人,还主动伸出手来跟我问好,表现得极有礼貌。
尽管他很受女生欢迎这件事让我很不爽,但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这件事我还是很清楚的。
没想到比赛结束,及川彻就换了一副嘴脸,不像是赛前的纯良无害邻家大哥哥,也不像是赛场时危险至极的恐怖分子,彻底成了一个讨人嫌的自大男。
“我说,你这么菜,为什么还要当二传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个指挥塔作用的位置吗,它相当重要。我想,你真的不适合二传。”
不适合
适合
合
都变成恐怖的诅咒钻进我的脑海了啊喂
我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的家,哪怕是队员的安慰我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剩下及川彻的那句话。
过分否定别人的一切,自以为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人。
目中无人、自大可恶
我握紧了拳头,却又不得不承认及川彻说的没错。
*
我们学校的社团里,男生对排球只是一种爱好,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获得胜利的强大信念。
并且排球社团的人员也没有多少,几乎屈指可数,能组成一个队,还能存在候补都是三生有幸了。
我喜欢排球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上了高中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了排球社团,兴致勃勃地成为了他们的二传,容易得不可思议。
我对未来怀揣着光明且无限的希望,刚进入自家学校体育馆时,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好像能上东京体育馆参加全国青高赛。
二传的训练不管有多累,我每次都能坚持下来。
还记得第一次长跑训练耐力时,我跑得两眼发昏,双腿像是灌了铅,喉咙里都是血腥气,好像嘴巴已经在往外冒雪沫子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感觉自己的肺好像是坏掉的鼓风机,老掉牙地痛苦运作着。
别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直到我ia叽一下摔在地上,然后被队员送去了医务室。
啊,原来是我的情况太差劲,这才震惊到了他们。
最后我还是成了我们学校排球社的正选队员。
不是因为我多么厉害,而是因为缺人。
我的体质在打排球的人方面来说,只能算中等偏上,身高170,能坚持在正式比赛中打完三场,传球轻飘飘但胜在稳定,还能时刻观察全场,勉强能预测到对手的动向。
但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