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伪装得不够好还是说得不够委婉
回头看看药藤,药藤表示小娘子说话并没有什么疏漏,明明很周全,很面面俱到。若是被人看穿,也只能说明看穿她的这个人太厉害,平时一定是刑讯逼供的高手。
既然人家问得这么直白,那一定不能承认,居上干笑道“当然是见高庶人。我与太子素不相识,求见太子殿下,也是为了顺利探访高庶人啊。”
可对面的人好像并不相信,那张脸上神情莫测,打量了她两眼方道“太子殿下公务巨万,寻常不会见外人,我劝小娘子打消见他的念头,最好也不要去见高存意。不过今日你既然求到我门上,我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要去修真坊,这件事我准了,但请小娘子不要声张,悄悄探访为宜。”
居上有些失望,可又不能显得失望,迟迟“哦”了声,“那就多谢将军了。不过这件事,当真不用通禀太子殿下吗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太子殿下不会怪罪吗”
“所以就请小娘子不要出任何差池,也不要害得凌某为难。修真坊是重地,小娘子若去探望,不可逗留太久,至多一炷香时间,去去便回,小娘子能答应吗”
居上点了点头,不答应也不行啊。
虽未能见到太子,能去看看存意也是好的。他被关押了那么久,身边没有一个人照应,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这位凌将军,便起身向他肃了肃,“总算今日不虚此行,我就说嘛,凌将军是好人啊。”
凌溯对这句好人十分心安理得。复又问“小娘子还有旁的事吗”
居上说没有了,“为了我的这点私事,耽误了将军半晌,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就告辞了,将军请留步。”
凌溯站起身,目送她走出了正堂。待人去远后,方转头吩咐身边的人“这几日盯紧修真坊,凡在周边逗留的人,都先拘起来,严加审问。”
一旁的翊卫恭敬应了声“是”。
那厢居上从左卫率府出来,无奈地同药藤坐回了车里,摊着手道“你看,白忙活一场。”
药藤提起冰鉴上的茶盏,给她斟了半杯凉饮子,一面道“这位凌将军,看上去真不简单,他八成是看透了小娘子想见太子,所以一口就回绝了。”
居上纳罕,“我想见太子的心,看上去那么迫切吗”
药藤摇头,“婢子觉得很含蓄,且把缘由也交代清楚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被凌将军看破了。”
居上长长叹了口气,“这千年的狐狸火眼金睛,我的伎俩瞒不过他。不过也好,可以去看望存意了,药藤,多预备些吃的用的,明日咱们送过去。”
药藤说好嘞,回到家后让厨上现做了各色糕点,居上又为他准备了几套衣裳、书籍还有笔墨,甚至连洗头的皂荚膏都装进了包裹里。
这回行事,阿耶是知情的,虽心里有些打鼓,但既然与东宫的人都说定了,也没有阻止她,只是望着居上叹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门道,我这老父亲是做不得主了。”
彼时大家在一起用暮食,三婶倒是很愉快,乐观地说“殊胜就是有本事,不声不响已经结交了东宫的将军。”一面打探,“那位将军是什么职务官居几品呀”
这却难倒居上了,她茫然说“只知道也姓凌,在东宫任职,没问过究竟是哪个职上的。”
杨夫人则摇头,“糊涂得很,人家帮了你的忙,你连人家是谁都没弄清。”
李夫人道“姓凌,必是皇亲国戚。”
二哥辛重诲的妻子韦氏是郑国公长女,郑国公家早前与凌氏结过亲,她每每回到娘家,总能探听到些秘辛,便道“如今长安城里到处都是皇亲国戚,若是姓凌,又在东宫任职,那必是很亲近的宗室。要是知道名字就好办了,可以托人打听打听。”
反正没有盐,卤也好,太子近侍很不错,日后太子一旦登基,人家少说位列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