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和太子一起用饭居上忙说不饿,“我先前喝饮子,喝了个半饱,现在吃不下饭。”顿了顿又问,“殿下怎么会来参加王府的宴席呢,我以为你忙得很,抽不出时间来。”
凌溯道“是遵我母亲的吩咐,就算再不情愿,也一定要来。”
居上明白了,“皇后殿下也为你的婚事操心,殿下年纪不小了吧”
凌溯抬了抬眼,中途想起多有不便,又重新盯住了面前的银箸,“小娘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听闻小娘子今年二十了”
居上讶然,“是谁在胡说我还没满十八呢。”
然后对面的人唇角微微一仰,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雷声震天,一个接着一个,恍如劈在帐顶上。天色墨黑,脚下的大地也在震颤,居上有点怕,“殿下,这帐篷不引雷吧”
凌溯转头看框架,“都是竹篾和木头搭建的,应当不引雷。怎么,小娘子很心虚”
居上笑了两声,“我何故心虚啊,像我这样行端坐正的人”话没说完,便听头顶上一声巨响,帐外的一棵树被劈中,“啪”地拦腰截断了。
她惊叫起来,脑子一乱,救命稻草般一把抱住了凌溯,吓得上牙打下牙。
凌溯也被这近在眼前的变故惊住了,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想来是战场上九死一生经历得多了,人在遭遇危险时,本能的一种反应吧。
好在一个惊雷过后,雷声渐渐转移了方向,移到南面去了。居上这时才惊觉自己抱住人家不放,忙尴尬地收回手,白着脸道“好大的一个雷,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近的雷,差一点就给劈中了。”
凌溯没有应她,抬起手,抻了抻身上的衣裳。
居上看得不是滋味,“我是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殿下别误会。”
自打认识她以来,足以令他误会的事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他转身在食案后坐下,考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当着她的面独自用饭。
居上见他又沉默,两下里气氛尴尬,总得找些话说,便旁敲侧击着“那日陛下召见我父亲,说起鄜王劫狱的事,殿下知道吗”
凌溯漠然“嗯”了声。又听她说陛下知道她当时也在修真坊,这才蹙眉抬起了眼。
这件事,他曾下令不许泄露出去的,结果还是被宫里知道了。所以君臣是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旦登顶,即便父子至亲,也会处处小心堤防着。
不过内情不便让外人知道,于是转移了话题,“右相回去说了吗,陛下刻意提起,究竟是何用意”
居上也有她的小算盘,既然宫中已经有这个意思了,若不想成就,只有太子自己不同意。
小心分辨他的神色,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太子殿下对她并不感兴趣。她呢,几乎已经相准凌凗了,阿耶那日说过心里话,若是与太子不成,赵王世子是他眼里最合适的人选。如此自己看上,爷娘又不反对的亲事,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