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陆瑾在,堂堂太子岂会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便是再难,也会撑下去。
况且,旁人瞧他是落魄小可怜,经历了一世的元朝却知,这人从始至终都不可怜,更不需要人心疼。
他从来都不是病犬,而是一只暂时蛰伏的恶虎。
只要寻到机会,必会以最强大的姿态反扑,然后毫不犹豫的撕碎猎物。
深宫中,无生母护持,还背着不祥之名的人,却能做了将近二十年太子,并在最后登极大位,又怎会需要她的保护
所以她当然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她会如他所愿,再也不做多余之事了。
事实亦是如此。
年轻的太子殿下面色平静,看了一眼说话之人,须臾,淡淡应了一声“好。”抬眼的刹那,他的视线似乎不经意的掠过了元朝。
清清凌凌,无甚温度。
话落,他抬步朝前走,虽挺直着背脊,但左腿的不和谐依然清晰可见。对比曾经的意气风发,着实让人心疼唏嘘。
元朝瞧着,却是别开了眼。
一语不发。
这场赛马不分男女,愿意参加的人都上了。大部分人是以玩闹为主,尤其于贵女们而言,骑射本就可有可无。
唯有有心人,心中另有算计。
元朝与陆瑾都参加了。
陆家虽是诗书之家,自来看不上舞枪弄棒,但骑马还是会学的。只是会是一回事,擅长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瑾有些生疏的上了马,纤弱的身子瞧着就让人心惊胆颤,着实惹人怜惜。有人劝她还是不要参加了,这位才女温柔一笑道“我虽不擅长此道。既然来了,可不能扫兴。输赢并不重要,何不痛痛快快乐一场”
听听这话,多体贴懂事又多洒脱潇洒
“可若是出了意外”
“有两位殿下和诸位在,便是出了意外,陆瑾也不怕。”她淡淡一笑,“我相信大家会护住我的。”
“自然如此”五皇子笑道,“表妹放心,本殿会护着你的。”
晏长裕没有说话,但墨深的眸微抬,似是看了那骑在马上颤巍巍的素雅少女一眼。沉默即是他的回答。
元朝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只听一声箭响,数匹健马霎时飞驰而出。
“驾”
自从成了皇后,元朝便再也没有这般畅快的骑过马了。身为将门之女,虽因早产的缘故,她并未如几位兄长那般习武,但骑射并不比他人差,对比京中的贵女们,更是万里挑一。
清风拂动,衣袂翻飞间,那红衣白马成了这暖春中最最美丽的风景。许多人的目光情不自禁追着那道丽影而动,甚至包括上一世陆瑾的夫君五殿下。
唯独那清雅素袍的太子殿下,从始至终都未看一眼。
“啊”
待听到一声娇呼,陆瑾身子一晃,眼见着要从马上坠下去,俏脸惨白,惊惶的看向晏长裕,“太子哥哥”
那伤势未愈的太子殿下立时毫不犹豫的疾驰奔去,冒着坠马的风险,去救他心心念念的表妹。
情深意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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