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要郡主不要走吗”一直守在一旁的常文听到了这三个字,有些讶异不解,不过他自来是体贴主子的,立刻说,“老奴这就去”
“不用了。”
只不过不等常文说完,晏长裕已经开口打断。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他脸色隐隐有些阴沉,眉目间也似乎蒙上了一层郁色以及疑惑。
卫元朝离开,于他而言再好不过,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否则他也不会直接对她说那般难听的话。
他该高兴才是。
可在看到卫元朝离开时,那瞬间,他竟有一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为什么
只是一瞬的恍惚,晏长裕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理智。他想到了方才眼前不经意闪过的片段以及那荒唐的梦,梦中,都出现了一个女人。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莫名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
直到方才看到卫元朝,晏长裕才明白这一丝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有一瞬间,他竟觉得卫元朝与那女子是同一个人。
但很快,这种猜测便被他摒弃了。
不可能。
他不可能会对卫元朝生出那种心思。
所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还是确实存在
这头,元朝带着满腔怒气出了东宫。若不是被宫女拦住,她几乎就想要直接出宫回府了。
但现在她还要待在宫里,参加了晏长裕的寿宴才能离开。
一思及此,她心中更愤郁难平。愤怒过后,被压在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又慢慢涌了上来。
她不是在为晏长裕不喜欢她这件事难过,而是在为曾经义无反顾追爱的自己伤心。
爱本身没有错,只错在爱错了人。
她知道很多人会嘲讽她傻,认为她不矜持,只因他们都认为女子应该贞静文淑。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女子更不应该自己作主,而是该温顺的听从父母之命。
如她这般直白示爱,更被认为是不自重。
女子不应该主动选择,而是应该安静的待在闺中,待人安排这人可以是父母,可以是其他长辈,甚至可以是兄弟,唯独不能是她们自己。
元朝一直都懂。
正因为懂,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呢
女子就不可以勇敢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人吗在婚姻这种大事上,难道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她已经比这世间许多女子都要幸运了。
人人都说元朝郡主尊贵不凡,虽生母早丧,但生父重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世间顶顶尊贵的女子。既如此,她为何不能自己做选择
虽然上一世她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元朝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只是难过在爱晏长裕的那条路上迷失了自己,忘记初衷。
她喜欢晏长裕,是因为喜欢他,能为她带来快乐。只是上一世,在那条不短的路上,她忘记了这一点。
如果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快乐,反而还让自己难受,那就没了坚持的必要。
从一开始,她也只是为了想得到快乐而已。
元朝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刻钟后,她已经恢复如初。既早已决定放下晏长裕,那她也没必要太在意他的话。
反正,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是吗
她是很会调节自己情绪的人。
等到寿宴开始时,她已经完全收拾好了情绪。换上漂亮的新衣裳,梳上精致美丽的发髻,她又成了京中最闪耀的那颗明珠。
她换了一身红橙色的衣裳,这种颜色太艳,寻常人难以压住,难免显得俗气。穿在元朝的身上,却只是她的陪衬,衬得她越发明艳。
再配着乌发上金色的步摇,如灼灼明日,行动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论姿容,在场无人能与她相比。
她一出场,便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无论是羡慕嫉妒,或者倾慕,反正那一刻,无人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对于这些目光,元朝早已习惯,面上没有半分羞怯,自然大方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