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妖幡无法收容它们的存在,但它们体内既然有妖血,便归属于妖皇的管辖范围,自可被带归妖域之中。
它们是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间的生灵,从出生的第一刻起,就已经违背了天地之间本应遵循的规则,也本应生于幽秘,死于阴暗。
它们依然注定走向死亡,直至它们中的最后一只都消亡。
但至少,是走在阳光之下,以自由的姿态。
祝婉照静立在少和之渊的一隅,她看着画棠山的坍塌,看着那些终年覆盖其上的雪崩塌滑落,最终在笼火下消融蒸腾,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应龙在世,而世间也只能有一条应龙。
所以她不必成为龙女,也不必肩负龙女一族孕育的职责。
她也终于可以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祝婉照转身。
她的肩背依然挺直,却好似轻舟已过万重山。她不必再规律到让人害怕地自律,也不必时刻活在那些族规和职责之中。
起初,她的脚步平稳,就像是过去每一步那样。
但很快,她的身形就开始变得轻快,然后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轻轻提起裙子的一路奔跑。
那是她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奔跑。
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人在等她。
那个人,叫谢柏舟。
合虚山宗,渊山。
又是一年桂花开。
凝禅不是很喜欢打理花花草草,她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傀身上的那些零件,对待其他需要悉心照料的东西,就格外不耐烦了些。
于是这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凝砚身上。
凝砚心里骂骂咧咧,嘴上是一个字都不敢提,矜矜业业蹲在桂花树林旁边,以灵息引了水来浇灌。
难为他一个觉醒了两次朱雀脉的人,要用他充满了笼火的灵息来引水。
这也就算了,他还要对付一个喜欢在桂花树上睡觉的段大师兄。
凝砚看着段大师兄脚边树下的酒罐,再看着他实在有些不修边幅的睡姿,冷哼一声,手下的灵息之水转了个方向,劈头盖脸浇了段重明一脸。
凭什么他在这儿打工,他段重明就可以睡大觉
结果段重明居然没醒。
凝砚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然后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这样不行。”
凝砚愣了愣,猛地回头,便看到了在罗浮关那日一别后,许久未见的虞别夜。
他穿了一身暮山紫的衣袍,站在那儿的姿态从容洒然,显然在成为了新任妖皇后,他整个人都成熟了许多。看向他的目光里也都没了最初的乖戾尖锐,甚至带了点儿包容的笑意。
凝砚“”
什么包容,什么笑意
怎么莫名感觉这家伙越来越有一派正儿八经要做他姐夫的派头了
怎么说呢,新任妖皇做姐夫这种事情,也是比较能接受的。
凝砚有些别扭地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