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
何春生觉得他虽然嘴上刻薄,但比他见过的许多人都要好。知道他腿受了伤,居然弃了骑马一路狂奔改乘船一路北行了。
这是一艘货船,一路北上往荆州地界去了。他偶尔坐在船舷上听人说起荆州的荒凉,以及燕平山边军的骁勇善战。
听说边郡是赵阎罗的地盘,前几年连荆州王府的肖鹤白都在他手里吃了亏
荆州的马匪想劫军娘被他打得鬼哭狼嚎,跪地求饶
他只听了几耳,倒是没将那个赵阎罗同救自己的这个赵凛联系在一起。直到他跟着赵凛到了荆州,经过劈观山峡谷时,进了燕平山边军军营才知道,这个赵凛就是赵阎罗。
此后,何春生成了边军里的军医,在战场上救死扶伤,其实他更擅长用毒的。
他沉默不喜说话,林茂那个大胡子每次见到他就冲着他瞎嚷嚷。
“嘿,你这小子,怎得和赵凛那厮一样哑巴,说两句话能死啊,白瞎了这俊俏模样”林茂阵前叫骂惯了的,说话又糙又难听。
何春生只当没听见,同时手上的银针狠狠一用力,扎得他嗷嗷叫。大骂他同赵凛一样手硬心黑,不愧是他捡回来的阴险玩意。
手硬心黑他倒是同意,但说赵凛同他一样沉默寡言他就不敢苟同了。
赵叔叔明明就聒噪得很,每次同他说起那个小姑娘能喋喋不休的说一晚上。害得他闭眼都能描摹出那小姑娘的模样。
应当是脸颊软嘟嘟的,很白净,说话又奶又甜,一笑就有两个梨涡。喜欢穿颜色艳丽的衣裳,喜欢布娃娃、喜欢甜食、最喜欢她爹爹。
何春生觉得自己真被赵凛说魔愣了。
一年后,赵凛带着燕平山的边军大败南蛮和北戎,连他们的王庭也一并捣了。两年后,赵凛平了荆州匪患,杀了肖鹤白气死了盘太妃,带着大批的黄金班师回朝。老皇帝甚为高兴,封了他为异姓一字并肩王,与静亲王分庭抗衡
赵凛很高兴,不是因为皇帝封了他王。而是因为何春生送了他一幅画。
画里面是一个穿着石榴红的三岁小姑娘,带着喜庆的虎头帽耳,手里拿着一串甜甜的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
赵凛拿着画很是激动,眼眶都红了,连连说“对对对,我家丫丫就是长得这般模样,哎,本王一直想画来着,奈何不通文墨”
何春生微笑不语。
赵凛小心翼翼的把画收起来后又道“本王瞧着朝堂上的那些酒囊饭袋都不如你。你若是好好读书入仕,定是个才名远扬的俊雅探花郎”
何春生掀开眼皮瞧他“为何不是状元”
赵凛“水满则溢,探花郎不是正好。”
何春生稀奇他居然能说出一句成语,但显然他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好。
赵凛成了老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一把锋利出鞘,出头扛打的刀。
而他心甘情愿成了赵凛手下一条最忠心的狗,帮着他毒杀了许多不听话的朝臣。
从前他出门人人喊打,现在他出门人人畏惧他,相同的是他们都厌恶他,憎恨他,觉得他该下地狱。
他无所谓,在他看来,这些所为的世家权贵,乃至荒唐至极的老皇帝都不如赵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