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只搜了白老太太的生平,对其他的真没想太多。
可转念一想,白老太太这么有野心的一个人,不愿意让孙辈跟着自己丈夫没用的姓氏,也很正常吧
毕竟白涧宗是要继承家业的。
但没想到,答案竟然并非如此。
白涧宗阴恻恻地命令“现、在、查。”
燕折讪笑一声,没想到这种事情网上竟然都有传闻,很轻易就搜出来了。
白涧宗刚出生那会儿,正是家族改朝换代风波的时候,杨家还不姓白,白涧宗也不叫白涧宗,而是跟随父姓。
但基因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杨岁安在成家立业前性子都十分正常,虽然中庸,但没有胡来。
可突然某一天,他就开始腐烂、发臭,变得和他父亲杨安夏一模一样。
冲动、易怒,爱玩一些剑走偏锋的东西,沉迷男女情色,下海赌钱。
第一次被发现,他跪在地上求白老太太,说不是故意的,是出去应酬没办法,他被人拉上了赌船,不得不玩两把。
可玩着玩着,就收不了手了。
也许哪怕是白萍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尽握手心,她去查了,杨岁安没说谎,他确实是被人带着玩的。
对方曾经是她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后来生意失败没落了,便起了报复的心思。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其实是敌人,就像这位昔日的竞争对手,他再清楚不过怎么才能把刀子往白萍心里扎最深。
亲眼看着自己带大的儿子,突然有一日腐烂、发臭,变成自己最憎恶的样子,和自己死去丈夫的身影一点点重叠,好像他们从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
简直毛骨悚然。
但白萍是谁她什么都经历过了,虽然痛苦,却不至于被此摧垮。
她做了一个对于世家来说算是惊世骇俗的决定
她对自己还算优秀、但家世一般的儿媳说“只要你愿意改白姓,我死以后,你就是我。”
杨岁安自此在家族失了势,而他的妻子魏茉、或者说白茉成了白老太太重点培养的对象,甚至白老太太出席宴会的时候,身边带着的都是儿媳白茉,而不是儿子杨岁安。
她一直对外介绍说“这是我女儿。”
燕折的视线定格在最后这张新闻图片上,“她是我女儿”是白萍在记者采访时说的话,下面还有配文。
这是一篇很旧的报导,下面的评论都是对白萍人生的惊叹与敬佩,说是传奇一点不为过。
可好景不长。
白茉逐渐在公司掌权后,白涧宗就被扔给了保姆带,也改了母姓,而白老太太则开始忙于开发新的海外市场,很少在国内出没,这让有心人士钻了空子。
白涧宗成年那天,也是白茉在公司掌权的第七年。
她抽出时间回家给儿子过生日,从公司出来前还跟白萍打了通跨国电话,汇报公司近况,临了还笑着打趣白萍给孙子准备了什么礼物,白萍说她人虽然回不去,但礼物不会迟到。
可就是这回家路上的短短一个半小时,白茉就失踪了,如人间蒸发一般,了无音讯。
白涧宗等到了祖母的礼物,却没等来母亲。
等白萍从外面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白茉出事的相关证据都被清理完毕,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十几年前城市的监控覆盖也远没有现在广阔,甚至至今都没有人知道,白茉是死是活。
“既然你知道我母亲的踪迹,怎么会连她的生平过往都不提前查查,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燕折一怔,白涧宗的眼神仿佛能一眼洞穿他的内心。
半晌,他移开视线“好奇心害死猫。”
白金冷笑一声,但没说什么,这个话题暂且揭过了。
老宅的某处已经传来阵阵饭菜香,勾人至极。
餐厅也是中式大圆桌,能坐很多人。
只是燕折没想到,燕驰明和燕颢两人也在场。
看见他出现的时候,杨岁安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一脸懵逼地看向燕驰明,仿佛在说你小儿子怎么也来了